泽尔文一愣,随后他笑了笑:“不,不是以婚姻的形式。”
塔西亚瞬间羞红了脸,她气恼地说:“您认为这样戏耍我很有趣吗?”她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似乎不能再在这里多待上一秒。
“请不要误会,我绝没有戏耍您的意思。”泽尔文起身将她拦了下来,并且诚恳地向她道歉。
塔西亚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口气生硬地说道:“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
“相比于一位出身高贵的妻子……”泽尔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他抬眼直截了当地问道,“您有过要成为阿卡维斯大公的野心吗?”
塔西亚一怔,她似乎被他这个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你现在是阿卡维斯有力的爵位继承人,我想再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塔西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大约认为他疯了:“我如果有这种野心,那么我一开始就不会离开阿卡维斯。”
泽尔文坦言道:“我并不缺少妻子,我缺少的是一位真正手握权力的盟友。”
他的话的确充满了煽动性,每一位丽佳博特的后裔都是天生的野心家,泽尔文相信尤里卡如此,塔西亚也不例外,她所需要的只是一张准许上场搏杀的入场券。
果然,塔西亚的脸上露出了片刻挣扎的神色,但是很快,她就重新恢复了冷静:“大臣们不会支持我,除了我的母亲,我的背后空无一人。”
“当初我来到阿卡维斯的时候也是如此。”泽尔文说,“如果你愿意回到阿卡维斯夺取爵位,那么你也将拥有一位可靠的盟友。”
塔西亚并不受到他的鼓动,她冷冷地说:“这对你来说当然没有什么损失,对我来说却有可能要赔上性命。”
泽尔文:“若非如此,你也不配成为我的盟友。”
塔西亚被他的话哽住了,她不死心地问:“你知道我也可以选择你的弟弟成为我的丈夫。”
泽尔文听见这话,不由嗤笑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么你的确应该放弃野心,尽快为自己找个丈夫。”
他的意思很明显,她可以选择和乔希里结婚,那么他将成为她的敌人;她也可以选择回到阿卡维斯继承爵位,那么他将成为她的盟友。而任何一个聪明人,在见识到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之后,都该很容易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的态度看起来十分坚定,塔西亚咬了下嘴唇,终于鼓起勇气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呢?”
这一回,泽尔文沉默了许久,他终于收起了先前略带戏谑的态度,平静地回答道:“我追求权力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我要能够自主选择我的妻子。”
“这很重要吗?”塔西亚并不理解,“你可以有无数个情人。”
“我想她不会愿意成为谁的情人。”泽尔文说。
塔西亚错愕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可是眼前的男人那么平静,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在那一刻,塔西亚突然想起了许多事情。那些她过去从没放在心上的细节:三年前的舞会上那幅不了了之的《情人》,花园餐桌上的碳笔画,花房里长久地凝望……
塔西亚觉得可笑,她故意朝他凑近了低声问道:“那么她愿意成为你的妻子吗?”
泽尔文的神情一沉,望向她的目光也变得冰冷凌厉起来。
塔西亚终于感到痛快,像是出了一口恶气,她提起裙摆,趾高气扬地走下了楼顶的凉亭。
温芙站在庭院外的草坪上,正赶上塔西亚气冲冲地从楼梯上下来。一见到她,塔西亚立即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温芙以为她还在为不久之前的传言感到生气:“我来为您送那幅已经完成的画。”
那幅画刚送到庭院,仆人们还没来得及将它搬进塔西亚的寝殿。塔西亚瞪了她一眼,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画。当她看到那幅画后,她的目光便再也不能从画板上移开了。
那幅画很完美,画面中少女安静地坐在花架下,一只手靠在一旁的小桌上,撑着下颌目视前方,脸上流露出一丝温婉的笑。这幅画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它的色彩非常梦幻,背景大朵的粉色玫瑰在绿色的枝叶中绽开,少女细腻的皮肤纹理和纱裙层层叠叠的碎光,使整幅画有种梦境般的瑰丽。
塔西亚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接受了艺术的熏陶,她当然一眼就能看出这幅画有多好。
“真是不可思议,”她惊叹道,“你画得比我所能预想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