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的命、用海家的血,换他们自己的太平富贵。
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随他们怎么算计,多行不义必自毙。
海云舒双拳紧握,骨节泛起白。
没关系,这才哪到哪?走着瞧好了。这笔账咱们接着算,慢慢算。
满院子背信弃义的小人,总有他们磕头求饶的那一天。
*
又过了几天,应天府贴出公榜告示,说鲁国公府的命案,后日就要开审了。
海云舒明白,自己作为证人,也要上公堂。
傍晚,摄政王府下了道帖子,想请海云舒过府一叙。
少青一直在侯府值守,并不知此事:“按说,王爷这会儿应该在宫里召见西夏来使。听说是要签什么盟约,所以西夏王子远道而来,想亲自谈判。”
莺歌看信:“会不会有诈?”
少青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是王爷的字迹,假不了。或许是西夏的事早早定了,王爷已经回府。”
明天鲁家的案子就要过堂,江成璟叫她过去,怕是要商量对策。
海云舒也没有过多怀疑,嘱咐:“少青,那你留下来看好院子,我自己过去。”
莺歌不放心:“夫人,叫奴婢陪着你吧。”
上次的事就连累了她们几个丫头,海云舒不想节外生枝:“按说过堂前,我不能见外人。咱们多去一个人,就多个目标。”
“夫人……”
“退一万步讲,要真有什么麻烦,你一弱小女子又能怎么样?”
莺歌不知为何,心里慌慌的:“那叫少青陪你去,摄政王府他最熟悉了。”
“少青还是留下,你忘了上次程子枫是怎么从我院子里拖人的?少青守在这儿,不只能保护你们,更重要的是能看着两个孩子,免得程家人趁我不在又动什么坏心眼。”
见主子说得有理,莺歌也没再坚持:“那夫人早去早回。”
人送到府外,车是摄政王府的车,车夫也是在王府当差多年的老人。
少青又叮嘱了那人几句,回来对莺歌说:“放心,高师傅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信得过。只要王爷在,谁也不敢欺负海娘子。”
“但愿吧。”莺歌希望自己的不安是多余。
马车乘着夜色奔走,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隐约可以听到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音。
海云舒撩开车帘,见刚路过天九御香楼,像是绕了远路。
赶车的高马夫是王府的老人,海云舒与他还算熟,于是问:“高师傅,你怎么没走落英巷?”
要去摄政王府,落英巷是最近的一条路,往日也都走那里。
马夫赶着车,没停下:“走南关街也是一样的。”
海云舒狐疑:“南关街的宁阳侯家修园子,整条路都堆了石沙,你怎么过?”
“哦,他家园子已经修好了。”
怎么可能?才动工了半个月。
海云舒立刻警觉:“你要带我去哪?”
“驾——”马夫赶车的速度变快:“王爷没在府里,叫我拉着夫人去别处。”
若真是要去别的地方一开始就会说,何以她逼问这么多才支支吾吾承认。
“停车!”
海云舒想要制止,可为时已晚。
马夫明显已经驾车驶向远处。
“你快停车!”
第139章 西夏皇子
她脑海中瞬间有万般念头闪过——这人是江成璟最信得过的车夫,能将他策反,想必是花了大价钱、大心思。
这种事一旦暴露,就是全家性命不保,干一票就隐姓埋名了。能让追随摄政王的马夫心甘情愿冒此风险,背叛旧主,对方一定不简单。
马车飞速过沟,引起剧烈的颠簸。
海云舒身子一歪,头重重装在车梁,直接流出血来。
手一摸,粘稠,血腥。
海云舒知道,此时不能怂,明天就是升堂之日,她不能在这关键时候出事。
“我叫你停车——”
她强忍着疼,夺过马鞭子,死死勒着那人的脖子。
马夫脸憋成猪肝色,可是车速却没丝毫减慢,两人扭打纠缠间,撞向路旁的树桩子,马车整个儿掀翻过去。
海云舒也被甩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剧烈的撞击让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海云舒从混沌中醒来,头痛欲裂。
睁开眼,屋内只有几缕月色照进。
一缕一缕夹杂着漂浮的灰尘,撒在地上。
这是哪?
海云舒模糊看到金瓦雕梁,摸到蚕丝缎锦的被褥,鼻息间是只有皇宫大内才能用的龙涎香。
她不禁一个激灵,难道自己被带进宫了?
海云舒忙起身,昏暗的光线下,突然触摸到一个温热的脸!
还有微微的胡茬儿,吓得她连忙缩回手。
怎么她身边还躺了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