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赐婚,燕桁便恨不得将自己的私库都掏出来给江舒窈。
一箱箱首饰衣料和日用金银器具等物品堆满了英国公府的库房,到最后,江舒窈甚至又另开了一间空旷的房间,用来堆这些赏赐。
江家也一下子从门可罗雀的罪臣之家变为了门前车水马龙的勋贵之家。
钦天监选取吉日举行的放定礼这日,全京城的命妇贵女们全都挤到了英国公府的后院来观礼。
江舒窈穿着燕桁不知何时安排好的百鸟朝凤金丝绣裙,坐在院内看着一箱箱仪礼和赐礼流水一般被内侍们搬进来。
其中龙眼大的东珠、巧夺天工的金饰、另有成色极品的锦缎、木器、瓷器无数。只把偌大的院内堆了个满满当当,晃得观礼的众人们眼都花了。
什么叫富贵迷人眼,这就是呀!
“我的天,这江舒窈一个弃妇,竟然有如此造化!”
平阳县主已经嫁人,却还是与陆雪仪厮混在一起。
此时两人挤在人堆中,看着满院子璀璨夺目的金银器具,咬牙愤怒道。
陆雪仪死死地盯着坐在院中繁花簇拥的江舒窈,眼里几乎滴出血来。
她没有理会平阳县主,袖口下的手腕时不时露出一截青紫痕迹,她又赶快慌忙地遮挡住。
自从太子上位,三皇子蛰伏,李承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成日在家嘟囔什么“不该如此,不一样。”
夜里也不再与她琴瑟相和,而是总一人待在江舒窈曾经住过的院子里,闷头喝酒。
她去劝,得到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打骂。
昨日李承楷又在江舒窈的院内喝酒,因为今日要参加英国公府的放定礼,陆雪仪前去规劝了他几句,没想到李承楷和疯了似的,不仅对她动手,更是疯狂地扇着自己的巴掌。
“雪仪走吧,前厅摆宴了。”等到平阳县主呼唤她时,陆雪仪这才回过神来,木然地随着人流往英国公府的前厅走去。
当初她费尽心思赶走了江舒窈,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呢?
前厅以屏风相隔,分了男子与女眷两个场地,江舒窈作为如今铁板钉钉的太子妃,坐在最上首,一杯杯的与前来贺喜的命妇们寒暄。
喝着手中果酿,她酒量不错,神志清醒。但果酿喝多了后难免上脸。顿时衬得她腮若红霞。
许多新长大的贵女们头一次见到这位身负传奇的太子妃,都忍不住啧啧称奇,被她身上那种惊人的美貌吸引得移不开眼。
第265章 当众暴行
只是这时屏风左侧的男眷场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头前的一扇屏风就被推倒了。
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成安侯李承楷一头栽倒在女眷这边的桌前,口中高声嘟囔:“舒窈,我错了舒窈,你回来吧!我不该那样对你,你分明是我的夫人,为何要去做他的太子妃?他明明会死的,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李承楷摔在地上,手里握着泼洒的酒杯,却依旧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沉静地看向他的江舒窈,面上全是悔意。
陆雪仪咬着牙上前搀扶他。
“侯爷您喝多了,快起来,咱们去休息吧!”她环顾一周,看着周围无论男女老少,都射出鄙夷的目光,心中一颤,连忙向江舒窈伏跪行礼。
“还请太子妃恕罪,侯爷他近日身体抱恙,多饮了几杯,便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妾身这就将他带去休息。”
陆雪仪费劲地扶着李承楷站起来,谁知李承楷一掌将她扇在地上,喷着酒气出声道。
“滚,都是你这恶妇,蒙蔽了老子的眼睛,杳杳与我曾经那样好,是你陷害了她!是你挑拨离间我们的感情!”
他状若无人地说着疯言疯语,惊呆了周围的众人。
莫非成安侯承受不住自己的前妻一飞冲天?竟然就此疯了?
官员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江舒窈始终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
她微眯杏眼,看着装疯卖傻的李承楷,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听着李承楷叫嚷的话中意思,莫非他也想起了前世的回忆?
她以袖掩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起来又如何?这一世与前世早就不一样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还能看到这个禽兽后悔的一天。
江舒窈笑着笑着,想到自己前世的苦难和今生这美好的不真实的景象,眼里不由自主地泛上一些泪花。
看在李承楷眼里,却是江舒窈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此时陷入在梦境与现实的虚幻中,只觉得身旁的一切人群都是假的,唯有江舒窈站在那里,是上天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若江舒窈还是他的妻子……那么多的嫁妆用来给三皇子……
他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将酒杯一摔,跌跌撞撞地朝江舒窈走去,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