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肚里是我的孩子!”燕桁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他低声怒道,“梁季青再喜欢你,难道会愿意做便宜爹?”
他一出口便懊恼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
江舒窈冷笑一声:“殿下以为谁都如您一般薄情寡义么?季青知晓我有孕一事,也答应为我保密。”
燕桁看着她的神情如鲠在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意已决,还请殿下不要再多费口舌了。”
江舒窈再次推开他,陈立还没回来,她心中有些焦急,不由得往窗边看了一眼。
“陈立又是谁?为何他会在你的房间?”
燕桁心中涌上深深的危机感,江舒窈没看见他眼底的血色,故意气他道:“是九夷族给我安排的男宠,今夜就是他侍寝呢!”
话音刚落,燕桁身上令人胆寒的气息就蔓延开来。
江舒窈甚觉不妙,她借着月光瞧了眼,发现燕桁的眼底布满了血丝,脸上出现隐忍之色。
“燕桁?”
她皱起眉头,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却被一把抓住。
“疼……”
江舒窈轻呼一声,燕桁的呼吸陡然间火热起来,像要将他俩燃烧殆尽一般。
“你是不是钻心蛊犯了?”她警觉地抓住燕桁的衣领,低声厉叱。
若燕桁在此大开杀戒,那整个九夷族都要被惊动,他们的命搞不好就要丢在这里了。
“是……”燕桁拼命控制着心底嗜血的杀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吞了下去。
江舒窈眼见他吞下药后,理智重新回到眼中,不免有些生疑。
这才短短几日,燕桁就找到治钻心蛊的药了?
“对不起。”
恢复理智后,燕桁看着江舒窈手腕上的红痕懊恼不已。
“你知道钻心蛊了?”
“那日芸娘掳走我时你们不是都说了吗?”江舒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是我们的事连累你了。”
燕桁还以为芸娘是为了报复,才掳走江舒窈。
江舒窈抿了抿嘴,还是告诉了他:“不怪你,我的母亲与九夷族有渊源,因此她们才把我弄来。”
她摸了摸肚子:“她们十分看重这个孩子,想要借助这孩子的身份血缘来重回外界。”
燕桁既然都能找到这里来,相信他也应该知道了九夷族的一些事情。
“我的人都在山上等着,跟我走,我们先出去再说。”
燕桁抓起江舒窈的手,没想到却被她甩开了。
“我不走,燕珣、陈立、还有刘姨娘的亲人还在这里,况且九夷族丧尽天良的事做了不少,我这一走是好了,但剩下那些被迫害的人怎么办?”
江舒窈冷冷地看着愣住的燕桁。
“九夷族这么多人,也不全都是穷凶极恶之徒,难道还能都杀了吗?”
也许是人性使然吧,原本她还着急着找出路,可当燕桁真的出现后,江舒窈提起的一颗心居然瞬间放了下来。
就好像有燕桁在,无论多大的事他都能顶着一样。
这样想可不行啊,她暗暗告诫自己,同时也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自己与九夷族的关系。
“九夷族能人异士辈出,若是这次逃了,以后一辈子都得活在戒备中,燕桁,我想先留在这里。”
见她居然不愿离开,燕桁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你若同我走,我必定将你一辈子保护得好好的,这种地方为何不能屠尽?”
在燕桁看来,九夷族这种地方就该都杀了才是。
想到那个假死骗过自己的母后,他的脸上冷意更甚。
江舒窈从他身上感受到蓬勃的杀气,不由得问道:“元后也没有死,她其实是九夷族的圣女,你见过她了吗?”
依她以前的了解,燕桁与燕姝兄妹俩一直很怀念元后,元后的忌日与生辰,他们都会祭拜,那燕桁对元后的感情应该很深才是。
虽说元后骗了他们这么多年,难道多年的感情一朝就能改变吗?
燕桁果然顿住了,没有再说话。
这时窗外又传来一声细微的动静,两人齐齐转头去看,是陈立回来了。
他掀开床幔,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大男人,顿时愣住了。
“这?”
陈立看向江舒窈,目光好似在说:又来了一个男宠?
“你回来了?”江舒窈不便表明燕桁的身份,只当没看见他的眼神。
陈立见她不愿多说,也没有勉强。
燕桁沉沉地盯着陈立,把拳头捏得“嘎嘣”作响,居然也没有说话。
奇异的尴尬蔓延在三人中间,半晌,陈立开口道:“我寻遍了整个山谷,也没有寻到什么红色的地方。”
现在寻什么出入口也没作用了,燕桁这个现成的外人在这,还怕找不到出去的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