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之松了口气。
他原本只想找个良家女子玩玩,谁知在萍露坊找的人居然是成安侯的嫡女。
玩都玩了,他也没想太多,左右他姐姐是淑妃,花点心思摆平就是了。
李瑶溪愚笨,都小产了还不敢告诉家里。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又恢复了一脸温柔。
“这些日子我有些忙,你要在家养好身子,那些信我都看了,等有空了我再去找你。”
“好,白之,我等你。”
柳白之风流倜傥的温情模样把李瑶溪迷得找不着北,她晕乎乎地点了点头,柳白之便独自一人先从马车后面跨了出去。
他走了没两步,一旁一个俏丽女子走过了亲密地站在他身边。
“表哥,你方才去哪了?姨母在找你呢。”
她笑得落落大方,柳白之风度翩翩地站在一边,两人十分登对。
“无聊发呆罢了,辛苦表妹了,我这就去见母亲。”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亲亲密密地笑着。
那女子不经意地回过头,看见马车底部露出的一双精致绣鞋,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李瑶溪沉浸在柳白之的甜言蜜语中,呆了片刻正准备回去找白氏,突然一个面生的丫鬟跑来,往她怀里塞了一封信。
信笺散发着熟悉的淡香,她拆开信看了片刻,嘴唇不禁发起抖来。
这信纸是柳白之惯用的,她收到的每封信都是这样,可信中内容却直捅她的心窝。
是柳白之和别的女子互诉衷情……甚至论及婚嫁!
傻子竟是她自己!
一把揉碎了手中信笺,李瑶溪眼底染上疯狂的神色。
秋耕礼节繁多,祭神后,太子要先登上先农坛耕地三垅,接着就要到观耕台上观看群臣耕地。
英国公的位置就在众多皇室之后,是以江舒窈能够非常清晰地看见太子的一举一动。
祭神时,钦天监在台上拖唱,太子站在众人之首,背在身后的手不住地摩挲着玉扳指。
这举动和李偃珩兴奋时的动作太过相似,江舒窈不禁多看了几眼。
太子耕完地,大臣们疯狂吹捧,声音嘈杂。
见太子眼尾又冒出一抹红色,钦天监赶紧进行下一步群臣耕地。
等到耕完地,按照之前安排的,该三皇子为皇帝跳祈福舞了。
太子下台,三皇子登场,两人面无表情地错身而过,燕桁看也不看燕霁一眼,燕霁却满眼得意。
他气宇轩昂地站在祈神台上,方才被燕桁的沉郁影响的百姓此时热烈欢呼起来。
在他们看来,光明磊落的三皇子才有明君气派,而阴沉的太子活生生就像个暴君。
而此时天边还适时地出现了镶金边的云朵,看上去瑞气萦绕。
“今日为父皇祈福,此乃大吉大瑞之兆。”
三皇子还没有封王,却已经有了王爷的气势。
他一字一句沉稳出声,最后直接抬手指向成安侯府的方向。
“我昨日得知,成安侯世子身上才发生了祥瑞之事,今日我想请世子与我共舞,为父皇早日痊愈再积一份福泽!”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目光全部投向了坐在轮椅上的李承楷。
成安侯世子有什么祥瑞?
沐浴着所有质疑、恶意的目光,李承楷看向三皇子。
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点头后,他带着自信的笑容,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啊!成安侯世子的腿不是断了吗?居然治好了!”
群臣震惊,随即细碎的议论声在人群中蔓延。
三皇子很满意这种效果。
他双臂打开,高声呼道:“成安侯世子昨夜感而有念,梦到一团金光降临到他身上,有天女之声低语:大寰国大盛,醒来后便能行走自如。”
“这是国运!国运在保护我等臣子啊!”
户部尚书立刻在田中附和。
三皇子党的人也都纷纷赞扬,老百姓不明所以,听到这样的祥瑞之事,立刻跟着欢呼起来。
“大寰国大盛!大寰国大盛!”
江舒窈杵着锄头,极力忍住自己不要笑出声。
“杳杳,你怎么了?”
江云廉见她浑身颤抖,关切问道。
江舒窈摇摇头:“无事,哥哥,就是想到了一件十分好笑的事。”
那边李承楷在欢呼和震惊下一步步缓缓走向了高台,站在了三皇子身后。
成安侯和白氏的脸都快仰到天上去了。
那可是祈神台啊,向来只有天子能够上去的地方,如今他们成安侯的继承人居然站在上面!
成安侯不免惋惜,李老夫人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同来,不能见证这光耀侯府千秋的时刻。
两旁鼓声擂响,在澎湃激昂的神乐中,三皇子和李承楷缓缓张开手臂,仰头向天,开始了一段庄严肃穆的祈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