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廉只觉得这京中的事比战场杀人复杂一万倍,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江舒窈看了连忙劝他。
“夜深了,哥哥先回去歇息吧,万事当心。”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江舒窈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前世皇帝可没有昏迷过,她可以断定,这件“意外”一定是人为的阴谋。
只是不知道动手的人是谁,如今太子名正言顺,没有折腾生事的必要。
而三皇子羽翼未丰,就算要逆谋,也不会提前这么久。
莫非背后还有第三方势力么。
看多了那些话本子里扮猪吃老虎的皇子最后上位的情节,江舒窈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她正翻着身,梁上突然传来了昭雪轻轻的声音。
“主子可睡了?”
她压低了声音,江舒窈连忙睁开眼。
“没有,有事吗?”
昭雪像一片鹅毛般轻飘飘落地,掀开床幔。
“昭月发现后院有人挖了主子的月事带,从小门里交给了外人,现在那人正偷偷摸摸地往成安侯府的方向走去,小姐要不要让我带着去瞧瞧?”
“还有这种事?”
江舒窈正好没有睡意,闻言精神抖擞地坐了起来。
月事带埋在土里,早就污秽不堪,又不值钱,挖她的月事带做什么?
“带我去看看!”
夜风呼啸,江舒窈裹在厚实的斗篷里,被昭雪和昭月提溜着从层层屋檐上掠过。
脚下的小路上,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正拿着包了月事带的包裹往成安侯府赶去。
“此人应该是个混混,为了一点银子接了这种顶着宵禁的活儿。”
昭雪十分有眼力,直接判断出了那人的身份。
还真是李家人能做出来的事,江舒窈低笑了两声,看到那人到了侯府后门,连忙要昭雪凑上去。
后面开着一条缝,见猥琐男子来了,缝变大了些,从中伸出一只短粗的手,上面长着个大痦子。
“哟,是丁管事。”
江舒窈熟识侯府的下人,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东西搞到了吗?”
丁管事躲在门后小声问。
“嘿嘿,当然搞到了,是国公府的妈妈亲手给的,绝对就是那位小姐的。”
猥琐男子递上布包,丁管事要接过去,他却死死捏着不松手。
“干什么,不要命了?待会被巡逻的官爷瞧到可有你好果子吃!”
丁管事低声呵斥,那男子却嘻嘻一笑。
“老爷是不是忘了,之前答应我的……”
他手指一撮,丁管事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从门缝里丢出几粒碎银。
“我们堂堂侯府还会少了你的不成,拿了快走!”
猥琐男捡起碎银,眼里闪过贪婪的光。
“这点哪够?我可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一路过来的,官爷再给些吧,否则国公府的小姐就要知道自己的月事带怎么丢的了。”
他狮子大开口比划了一个数,丁管事肥硕的脸沉了下来,到底还是掏出了银子给他。
“快滚!”
“多谢官爷。”
猥琐男捡到银子后,丢下布包便跑了。
布包松开来,染着血的月事带赫然露出了一角。
“娘的,这种脏东西也不包好。”
丁管事骂骂咧咧地把布包裹着捡了,合上门往内院走去。
“小姐,要不要把那个混混……”
昭月蹲在一边,朝江舒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舒窈哼笑一声:“没事,侯府也不是吃素的,这人活不了几日了。”
敢拿这种秘事威胁丁管事,这混混肯定会被灭口。
她想了想,还是吩咐道:“这几日盯着刚才那人,侯府要灭口,你们把经手的人都记下。”
丁管事进了内院,直奔李承楷的院子。
李承楷正拖着轮椅滚来滚去,丁管事捧着布包进来:“世子,东西拿到了。”
“放那吧。”李承楷瞥了眼包,似乎嫌脏,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丁管事放下布包后犹豫了一下问:“今日大师什么时候到?小的好去迎接。”
没想到李承楷一拍椅背,怒道:“大师被事情绊住了脚,今天来不了了。”
他似乎很是期盼这个“大师”,想了想缓和了几分语气。
“算了,大师明晚再来,你把这东西收好,明天同一时间过来。”
江舒窈第一次趴在屋顶偷听,心中又兴奋又紧张,不知李承楷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居然还需要用到她的月事带。
“今晚估计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
见李承楷准备就寝,江舒窈也让昭雪把自己带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江舒窈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前厅坐立不安地等着江云廉下朝回来。
听到门外马车轱辘的声音,她赶紧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