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杏歪头看着手里这套素色金丝百蝶留仙裙,面露不解,小姐以前很喜爱这条裙子的呀!
“没什么,”江舒窈攥紧的手掌又松开来,“就是突然觉得紫色有些暮气,想换个活法,不穿这种颜色了。”
“奴婢晓得了。”
彩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的呢,小姐不过双十年华,穿那些鲜亮些的会更好看。”
“嗯。”
待彩杏给江舒窈换好衣裙,她正准备继续绣方才被打断的绣品,李瑶溪又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妹妹,没人教过你进门前要先通报或者敲门吗?”
看着李瑶溪身上簇新的头面和首饰,江舒窈勾着唇角、抬起眼皮淡淡道。
“你都要和离了,还管我做什么?”
李瑶溪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
“父亲下令的禁足解了,我要出去交际,你给我的月例恢复到以前。”
“公中还亏空着,我上哪去为你恢复月例?”
江舒窈看也不看她一眼,只专注绣着手上的绣品。
早知道就不绣这梨花了,她从小就绣不好花蕊,如今修补了好几次,还是觉得不甚满意。
李瑶溪闻言面露不满。
“我们节衣缩食了那么久,怎么府里还在亏空,莫不是有什么老鼠一直在啃我们省下的粮食吧?”
她暗指江舒窈在其中搞鬼,捞了管家的油水。
江舒窈嗤笑一声,一双眉目冰冷如雪,静静地抬眸盯着她。
“说话前过过脑子,我虽然管家,可庄子上、铺子上、府里的采买管事,那些有点油腥的位置,哪里不是你母亲的人,若有老鼠,那这老鼠也不是我院里的。”
她放下绣架起身走到李瑶溪面前,用手指弹了弹她发簪上垂下的珠串。
“这是南海明珠吧?一颗就要上百两,这么一长串的珠子,瞧起来倒是光辉灿烂得很。”
得了她的夸赞,李瑶溪又得意又心虚。
她退后两步,一把捂住发簪警惕道。
“朋友送我的,关你什么事?别把我的发簪弄坏了。”
她心里不踏实,只觉得自己把发簪戴着还是太冲动,一心想回去摘掉。
“站住。”
江舒窈慢悠悠叫住了她。
“你既然有这么多名贵新物,还戴着我的嫁妆像什么样子?”
“什么东西?”
李瑶溪随着她的目光皱眉看去,发现自己左手上戴着个蓝宝石祥云珐琅手镯。
那是她以前在江舒窈的妆奁里拿的。
“大嫂嫁妆那么多,随手给妹妹一点怎么了,这个我都戴很久了,你还要拿回去么?”
她捂住手镯面露不悦。
虽说有人送她首饰,可女儿家这些东西哪有嫌多的,这个手镯贵重,若不是拿江舒窈的嫁妆,她是万万得不到的,才不还回去呢!
江舒窈不和她多费口舌,她冷笑一声。
“给我把她手上的镯子撸了。”
彩杏和淡绿早就守着了,此时她一声令下,两人立刻围了上来。
李瑶溪一个手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有什么力气,她尖声叫着,眼睁睁看着手镯被褪了下来。
“小姐。”
淡绿用帕子包着手镯要拿给江舒窈,谁知她故意捏着鼻子笑了笑。
“臭气熏天的东西,拿回来我也不要了,仔细包好了,到时候拿去当了。”
“你这女人!真是恶毒,难怪哥哥不喜欢你!”
彩杏松开了李瑶溪,她愤愤跺脚,又争不过江舒窈,只好面目狰狞地跑了出去。
“呸!一家子都是没脸没皮的。”
彩杏忍不住啐了一口,江舒窈伸了个懒腰,眼里带着火。
这一家子没完没了,打走老的来了小的,正好她心情不好,李瑶溪就撞上来了。
“昭华,李瑶溪和柳三少有什么进展吗?”
昭华一下从屋檐下翻了进来。
“回主子,属下一有时间就去盯梢,最近柳三少派了侍卫接应她,两人几乎隔一日就要见一次,每次都是屏退了下人,孤男寡女独处。”
“这么频繁?”
江舒窈挑了挑眉,面带讥讽。
“把昭月研制的易孕药给她下一些,就当是我这个大嫂和离前给侯府添的喜气吧。”
她起身到院子里透气,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传来李瑶溪大吵大闹的声音。
“像个乌鸦似的,小姐,我去请走李瑶溪。”
彩杏想去赶人,江舒窈拦住了她。
“我亲自去。”
她本来准备直接打李瑶溪一顿出气,待到走近了才发现,李瑶溪居然在欺辱李清妍。
自那次割了舌头,就再也没见李清妍出过院门,此刻李瑶溪正咄咄逼人地站在她面前,面色嚣张。
“一个哑巴,哪里配戴这么好的东西,我看你的耳珰配我这如意圈正好,拿来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