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奴婢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看来你还真是个惯犯。”
“奴婢......”
她无言以对。
洛屿泽睨了她一眼,察觉到她眸底的不甘。
他厉声道:“在府中呆久了,还真成了井底之蛙。她如今虽是少傅之女,难保以后如何,你冒失得罪此人,就不怕给洛家引来祸患?”
“别忘了,昭儿也是洛家人。”
话说完,他就转身回马车。
洛雁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神。
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引火上身?
那他为何会突然提及昭儿?
洛雁扣着腰间的流苏,仔细揣摩。
难不成,余小姐真要入宫选妃?
困惑未解,洛雁刚回到车边,另一辆马车突然掀开车帘,余清婉探出半个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她打量半天,突然莞尔一笑,“要不你陪我坐?”
想起洛屿泽刚说的那些话,洛雁也想探一探余清婉的底,便去求了洛屿泽的准许。
就这样,她同余清婉上了一辆车,穆编修与洛屿泽同坐。
车内气氛竟比她意料中的要好,余清婉也没要刻意针对她的意思,反倒同她聊起了绣花,“姐姐,我瞧你衣衫上的绣花颇为生动,不知出自京中哪位绣娘之手?”
“不是绣娘,是我自己绣的,余小姐喜欢?”
余清婉瞬间睁大了眼,“你绣的?”
她正因找不到合适的绣娘烦心呢,没想到现成的就送上门了。
以防她撒谎,余清婉特意把昨日染了污渍的衣服给她,让她在那污渍上绣朵花。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没想到,她左一下、右一下,在污渍上绣了一朵黄花。
黄花栩栩如生,就像真的长在这衣服上一样,余清婉眼前一亮。
“你能不能给我绣件衣服,价钱好说。”
洛雁留了个心眼,故意吊着她,“余小姐,奴婢手脚粗笨,要是误了余小姐的正事就不好了。”
“整个汴京城的绣娘我都找遍了,她们不仅要给我做,还得给其他府里的小姐做。要是我跟其他小姐的衣服撞了,选秀时不就丢人了。”
“选秀?你真要进宫?”
想起两人早上的争执,余清婉“噗嗤”一笑,“是啊,我是要进宫,但我不是进后宫,是要进东宫。我祖母说了,凭我的容貌,我的家世,足够在东宫有一席之地。”
“虽然......”
余清婉稍有犹豫,“我之前确实欣赏泽哥哥,但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如今他已娶了首辅之女,我就算再心悦与他,也不会下嫁他为妾。所以昨日的事,是我一时糊涂,请你不要介意我的小肚鸡肠。”
见她如此坦诚,洛雁本不想继续计较昨夜之事,但她实在憋屈,“昨晚那林中,有毒蛇。”
“什么?”
余清婉瞠圆了眼,霎时惊住,“我,我不知道,我原本只想吓一下你,没想害你......那毒蛇不是我放的。”
“我自然知道那毒蛇不是你放的。”
把话挑明,她心里似乎好受了些,但也不代表她完全没了芥蒂。
不过她刚听余清婉说,她要入东宫,那岂不是有可能当上太子妃?
说不定以后就是皇后、太后!
昭儿以后若想入仕途,洛家是不会给他太多助力,若她能与余清婉结下良缘,说不定还能在日后帮昭儿一把。
虽说昭儿如今还小,但谁家父母不是早早地为孩子铺路。
昭儿生父滥情,从未主动关心过昭儿,母亲又自身难保,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考虑得多一点。
难不成洛屿泽说的那些话,就是在提醒她审时度势?
余清婉摘掉自己腕上的玉镯子就要往她手上套,“姐姐,我真没想到自己会险些害你性命,这玉镯子是我母亲给我的,你收着,就当是我的赔礼。”
洛雁扫了一眼玉镯的成色,确实算上品。
但是她把这事说出来,并不是打算敲诈她一笔,所以没收。
“余小姐不是说想要做衣服,何时要?要什么款式的?”
余清婉把自己的想法同她说了一通,洛雁记起刚在望月楼挑选的几匹布料里,正有一匹很适合绣上余清婉想要的月季海棠。
“制成成衣约要半个月,余小姐急着要吗?”
“不着急,你慢慢做,回京前给我就行。”
余清婉很爽快,“你开个价吧。”
“就先付五两定金。”
虽然洛屿泽是一起结的银子,但望月楼均价不菲,光那匹布的面料,就值五两银子。
余清婉掂了掂自己的荷包,叹了口气,“这次出门急,只带了二两,不够。”
说完,她又把自己的玉镯塞过去,“好姐姐,你就放心收下这镯子,我是绝不会跟你赖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