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略笑着低了头。
“你从皇妃屋子里出来就这般痴迷模样, 难不成你和她发生了什么?”
继而做出思考状:“不对啊,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你也不会出来了啊。”
赵略将椅子停住,然后回眸瞥他一眼。
雪松砸吧砸吧嘴, 抬头望向天,然后什么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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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众人辰时就已然起床收拾用了早膳。
巳时一同去往观景台。
抵达那里的时候, 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观景台屹立在防洪大堤之上, 连接着两岸,似一只雄鹰展翅临驾于浩荡大堤之上,很是雄伟壮观。
在它身后,从别处引来的水流奔腾不息, 瀑布般跃下, 发出壮阔的激荡之声。
百姓围在大堤两岸, 观景台上都是些尊贵的官员。
皇上在众人欢呼热烈中到来,人群乌泱泱的似长龙,很多地方官员听闻皇上今日去观景台都快马加鞭连日夜兼程地赶过来了,为的就是能够在他跟前露面,万一被记住了,那以后飞黄腾达也就指日可待。
皇上站在观景台最中央,朝百姓笑着挥手。
紧接着贵妃和德妃立于他身后,几个皇子也站在两侧,洛璃随在赵略旁,也被眼前这般浩瀚的景象给震惊了。
那人群涌动不息,真的如水一般力量磅礴。
而这观景台是一叶舟,被百姓载着,然后去往想要抵达的地方。
“水能载舟”也就是这个道理。
陆超然站在观景台左下侧,义正辞严地看着众人,士兵也是严肃地分裂在两岸,个个手持兵器穿着铠甲。
洛璃偏过头去瞅着陆超然的时候有一瞬间想起来林西风,倘若他还在这边,现在站在那个位置,百姓是不是会一眼就识出了他,然后呼唤声会更加热烈呢?
继而她仰头看向那晴朗无云的天空,想着他现在关在牢里,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还有姨母……现在处境又是如何?
今日的风光和那日在安阳遇袭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那日的皇上很是狼狈,差点丢掉性命,而今日却无比风光,体会着天下至尊的乐趣。
可是在他身后,毅然站在这里的身后,也该是有多少人拼了命地为他守护才换来如今的泰然。
太子走到皇上身旁,和他并排着,百姓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有人拿过来纸笔,让皇上在石桌上提笔。
他踌躇了一会儿,正当端正着提笔,突然整个观景台开始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两岸大堤开始坍塌。
赵略紧紧抓住洛璃的手,雪松推着他一起往外走去。
可是奈何观景台上人也颇多,前后慌乱拥堵得厉害。
“父皇小心!”
赵武和赵强掩护着皇上和贵妃下去,太子则是一个人先溜之大吉,刚开始抖动的时候便已经推开众人跑了下去。
在观景台最后支撑不住要破碎倒塌之际,赵略将洛璃用力往前一推,雪松奋力拉着他和椅子往前想要跳上岸,可是奈何太重,他手一滑,便没拽住,眼看着赵略随着观景台一同塌下去。
赵略趁着众人惊慌马乱不注意,沉下去的一瞬间用力将脚踩在岸壁上,然后朝上用力,自己整个身体往上弹起来,椅子随着石块落了下去。
雪松见势连忙从岸边扑过去,将他一把拉住:“快来人啊!”
接着几个人围拢上来,将赵略一同拉了上来。
观景台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坍塌,德妃好在有惊无险,但是也被石块砸中,整个人已经不省人事。
眼看着观景台上来不及跑下来脱险的人一并随着石头掩埋,周遭大堤之上,一群人也都随着塌陷而陷落。
无比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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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尚书寇末跪在地上,神色慌张,太子站在一旁,低着头,面色憔悴。
皇上威严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观景台和大堤全都坍塌。”
寇末颤抖道:“陛下,臣不知啊,所有工程都是严格修筑的,臣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太子?”
“父皇,儿臣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皇上冷笑一声:“呵,出了事,一个个都是一问三不知,今天这场事故必须严格彻查,给百姓一个交代!”
“人命关天啊,人命关天!看到有多少人被埋下去了吗?那都是百姓啊!”
他痛心疾首:“都滚出去!”
太子和寇末退出后,陆超然前来报告:“皇上,目前现场清理得差不多了,大堤坍塌一公里,目前受伤的人都统一安排在外诊治,共八百七十人,死去人数目前找到的是两千三百人,其中官员三百二十余人。”
皇上无奈地拍着大腿:“都怪朕,怪朕啊……”
“朕早就说过不要百姓涌那么多过去,是你们建议说南融刚刚灾难过去,需要好好庆祝热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