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道亨。
他也先去结账, 被告知已经被薛公子付过了。他唔了声,带着随身小厮出了饭馆。
而这件事的后续是, 最后是赵英知打发了琴姬, 让小厮扶着有些醉醺醺的萧敬回走出包厢,并送回了府。
王道亨当晚如常睡下, 第二日抽空问了府上老人。
那是个半百的妇人,听闻王道亨的猜想, 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六公子在想什么呢?老爷在北地任职十八年,期间从未回过京城,身边也只夫人和莫姨娘, 且不贪欲,又怎么会多出个女儿?”
王道亨也是疑惑不已:“但她却与父亲容貌相似, 有九分像呢。”
“真如此像?”
“不错。”
“那也大概是人有相像,物有相同吧。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也不足为奇。”
王道亨点头, 遂不再想。
过后, 那妇人却把此事告知了相国夫人。
相国夫人楚氏闻言笑道:“这可真是奇了。我回头问问他, 看他是否真有女儿流落在外。”
那妇人劝道:“便是真的,夫人也莫要气恼。”
楚氏不在意的说:“我气什么?都这把年龄了,还能生什么气呢。若真是他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家里六个小子,我现在看着都烦。哎,哪有女儿水灵体贴啊。”
果然,入睡前,楚氏就拿了搓衣板放到床上,笑问:“听说老爷在外有了女儿,可是真的?”
王相纳罕:“夫人何出不言?”
楚氏便把此事说了,王相也是满脸疑惑:“真和我有九分像?”
楚氏道:“亨儿说的,我哪里知道。”
王相“嘶”了一声,奇道:“这就奇了。除了你和赢娘,我哪里碰过别人。这平白无故多出个和我像的,莫不是有人坑我?”
楚氏便问:“老爷最近得罪了人?”
王相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我哪天不得罪人?”
楚氏嗔了他一下,说:“老爷还是好好想一想,亨儿说有九分像呢。我看哪里是九分,便是十分也有的。说不是你女儿,谁信啊?十几年前,老爷当真没有收用过别的女人?”
王相坚定的摇头:“真没有。夫人还不信任我吗?我们当年在北地的艰难险阻,夫人总不会忘了吧?那样的情境,哪里会收用人,我还防着有人害我呢。”
这倒也是。
两人遂不再提此事。
红叶随着公子出府十天,也算品尝了大部分酒楼饭馆的饭菜,心里有了些了悟。
也就是在这第十天,寻到了精通五禽戏的师傅。
可真是不好寻啊。
薛昌说:“前几天倒也寻到了几个,但我看了下,动作都不标准,还不会运气,因而没有回禀,只能费心思继续寻了。”
薛子琛说:“辛苦了。”
薛昌笑道:“公子客气。”说完,和薛祥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者,身上也脏污发臭,已经被薛昌请到澡堂洗了次澡,换了新衣,此时站在院子里,倒也清爽不少。因为常年累月的练五禽戏,他的太阳穴突突的,筋骨也有力,整个人精神奕奕。
薛子琛问了,得知他每天清晨起床后都准时练五禽之戏,便道:“老先生乃世外高人,实不好扰,只是我久病羸弱,让父母担忧伤心,真是不孝,听闻五禽戏强身健骨,防病治病,才要一试。故而请老先生来,希望不吝赐教。”
谁知,这老者不是崇尚高洁之人,呸了一声,说:“少说那些酸话,老头子我实际得很。只要有饭吃,有衣穿,又有钱花,我哪里会不愿意。这样吧,我每天卯正二刻,必练一回五禽戏,到时你们谁想跟着学都可以。”
薛子琛道:“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抚须,故作高深的说:“老夫姓黄。”
薛子琛便作揖:“原来是黄老先生。”
老者“嗯”了一声。
红叶在小厨房和面,揉面、擀面,切面条。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菜为蘑菇煨鸡,也已经做好。今天准备做麻辣过桥面。菜
当然是微麻微辣的,所以花椒和红椒准备的很少,她只要一个入味。
翠绿的葱段放到盘中待用,另一盘放着的是熟牛肉。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没有人过来看她如何做面,只是等面熟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时,黄老先生跑了过来,问:“什么东西这么香?”
他把着门,薛祥紧跟其后,就被拦在门外。
薛祥伸长脖子,问:“红叶,面好了?”
还不待有人回复,黄老先生已经认了出来:“过桥面。这个好。”说着,就进去端了一碗出去,拿起一双筷子吃了一口。
薛祥那句“这是公子”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