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刘姐做事细致,又心疼孩子,天花板上的蜘蛛网都没放过,刘姐中途还又买了消毒液进行全屋消毒。
“辛苦了。”沈辞亭不能只轻飘飘的感谢,刘哥搬了把椅子出来,非要让他坐着说话,“刘姐,咱们院吃饭的人不少,后续我还要招人,您看有没有相熟的人,食堂不能光让你劳累,给你招几个帮工。”
“不用,院长,哪用得上几个啊!”刘姐吓了一跳,“顶多再招个力气大菜板功夫娴熟的女人就行了。”她嘴唇嗫嚅几下,神情犹豫,“我真认识个人。”
刘哥斥了她一句,“别乱说话。”
“没事儿,刘姐您说,聘不聘用看我自己的意思。”沈辞亭摆了摆手,让刘哥刘姐别有顾虑。
刘姐:“她叫刘芬,是我男人的堂姐。他不让我说,是因为芬姐进去过,芬姐爹娘不把闺女当人看,从小到大芬姐身上就没块好肉,本来以为出嫁了就能脱离苦海。哪成想她不做人的爹娘起了抱养儿子的心思,要把芬姐嫁给四个男人的家里。”
“芬姐被逼到绝路了,出嫁那天给娘家和夫家下了毒蘑菇,抢救的及时,没人死,但中毒的人全瘫了,芬姐坐了二十五年牢。她从小干活干习惯了,手脚比我还麻利,力气也大,她是个苦命人,现在才四十,乡下人害怕和她打交道,还有大半辈子呢。”
刘哥赶紧说道:“食堂活计,你让下毒蘑菇的芬姐来干,院长答应,我都不答应。”
“啊,我没想到这茬。”刘姐打自己嘴巴,懊恼道:“院长,算了,芬姐虽然没伤害过其他人,但这份活计她干着不合适。”
沈辞亭面若寒霜,让刘哥刘姐忐忑不已,他问道:“当时,她才十五岁?”
“是啊。”
把未成年卖给四个男人做共妻,这样的父母,“芬姐下手还是轻了。”
“啊?”两口子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辞亭拍板,他是个俗人,如果崽子们是普通人,他或许会选择稳当,但崽子们比他还牛嘞,就没什么担忧的。
沈辞亭拍板:“让芬姐来试试,同样是一个月的试用期,不合格的话不能转正。”
两口子闻言,没有欣喜,反而让沈辞亭再想想。
沈辞亭摆手,就这么定下了。
“对了,还有个事。”沈辞亭说道:“早上给你们安排的宿舍,不太合适,那里做男员工宿舍,你们夫妻搬到另一幢楼的二楼套间,面积大点,女员工的话,我也准备安排在那幢,你们平时多照顾点。”
“只能你们辛苦再跑一趟搬行李了。”
从单人宿舍搬到条件更好的套间,是他们得便宜了,只跑一趟搬点东西怎么了,刘哥憨笑,“谢谢院长,您太客气了,您说什么我们都照做。”
出来打工,遇到坏老板,遭的罪多了去了,遇到沈院长,刘哥刘姐恨不得为他肝脑涂地。
得,沈辞亭本想问中午吃什么,估计两口子也不会提要求,他干脆没问,食堂二楼两人已经打扫好了,就剩一楼的收尾,他点好饭菜送菜,刚好能一起吃饭。
沈辞亭看到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多了,又给转了一笔钱,就去看崽子们在干什么了。
目送他走远,刘姐甩了甩手上的水,激动道:“我这就联系芬姐,她不能一辈子都待在乡下,太苦了。”
刘哥自然是为堂姐高兴的,但他还是说了一顿刘姐,太莽撞了,也是沈院长不计较,不是每个人都能为陌生人共情的。
刘姐讷讷称是,她有私心,但芬姐的确满足要求,她不想拖沓,让刘哥别偷懒,自己则马上给芬姐打去电话。
被两口子认为是小可怜的刘芬,此时神情难以捉摸,看着面前密密麻麻颜色艳丽的蘑菇,她从出来后就开始培育了。
真好看呐。
刘芬表情着迷,面容在正午时分奇异笼罩了一层阴影,她慢悠悠点着数,口中念着一个个名字。
这朵红色圆点的归她爹,青色的这朵归她娘,哦,那朵闻起来发臭的就给登门给她做媒的婶娘吧...那四个男人命真大啊,爱她爱的不行,又愿意给大笔彩礼娶她做媳妇儿呢刚好有四朵长在一块儿的,挺适合他们。
刘芬心情美妙,决定等会儿就告诉婶娘,她愿意嫁了,毕竟她坐过牢,又四十了,不找男人做后半生的依靠,是活不下去的。
如此想着,刘芬笑意更甚。
人呐,果然不能太善良,也不能心慈手软,因为人善被人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