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看信哭的那般伤心,只是太久没有弟弟和母亲的音讯,如今宗格同意让他们保持通信,她现在只有满腔的高兴。
一行一行的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刘楚楹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
宗格看着,虽不爽她对别的男人这般重视,但看着她脸上的笑,他也跟着弯起了唇。
突然,刘楚楹脸上的笑消失,信纸差点从她手中滑落。
“怎么了?”宗格万分关切的问。
刘楚楹眼中闪过泪花,但又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我母亲她......她病了,可能活不久了。”
宗格没说什么,只是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纤薄的后背。
刘楚楹对母亲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同情她这么多年的望眼欲穿,也同情她被皇后打压折磨了半生,渐渐长大之后也有些理解她当年的所作所为。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介怀。
母亲对她是有爱的,只不过她更爱弟弟而已,为了他们三人的性命,不得不舍弃她的一生。
许是母亲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亲手将她送到权贵的床上,所以刘楚楹始终对她恨不起来,却也敬爱不起来。
可如今得知这不好的消息,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宗格无声的安抚了她一会,直到外面的祈神舞结束了,有人来请宗格去主持祭神大典。
刘楚楹心情平复了一些,从他怀里退开。
“你去吧,我没事的,等你忙完了记得回来用晚膳。”
宗格这些天忙的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宗格点点头,她还有心情惦记自己,说明不是很严重,他极具安抚性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放下她出去了。
刘楚楹继续看信,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病这么突然,结果被刘煦写得一段完全不像是他能写出来的东西看得呆住了。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猛然发现,这是一段藏头。
横着看就是:
“弟抵江州,不日入草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割舍
刘楚楹浑身一震。
江州是北襄和厉族的一个交界城镇,当时送亲队伍也是从江州进入的草原。
刘煦怎么会去江州那偏僻之地呢?
这让刘楚楹不得不担心他是不是触怒了父皇,才把他下放到这种地方来。
他年纪这样小,若是身边没有人跟着,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且他还要进入草原,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可偏偏信中就藏了这么几个字,其余的都是不相干的事情,她就是有一肚子的担忧也无从求证。
她从床上站起来,想去找宗格,想拜托他帮忙找找,可又猛地停下了脚步。
刘煦为何要将这则消息藏起来?是因为他觉得这封信会过一遍厉人的手,再到她的手里。
所以他不就是不想让厉族的人知道吗。
此时她脑海里涌现出了,送亲队伍启程时,弟弟和她说的话。
他说,他一定会接她回家的。
刘楚楹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瘫坐在床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重的迷茫。
刘煦既然有这个能力和决心能将她接走,说明他身边一定有人,他的安全是不用她操心了。
他若真是来带她走的,她要和他走吗?她和宗格的婚期都已经定下了,她若走了,宗格怎么办?他会放过她吗?
可刘煦能做到这一步,不知道筹谋盘算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代价,他们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她之前不是做梦都想回去和弟弟团聚吗?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宗格回来的时候,就见他的胡日格坐在床上发呆,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空洞的吓人。
宗格万分后悔离了她去外面,他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让她的脸贴近他的心脏。
“我的胡日格,你这样我心疼。”
他想安慰却又无从下口,失去母亲的痛苦他也体会过。
刘楚楹闻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无神的眼眸动了动。
“宗格,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瞎说什么!”宗格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我比你大十岁,要死也是我死在你前头,不过这样也挺好,比起死亡......我更加害怕失去你。”
刘楚楹抬起眼,与他那无比深沉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宗格松开她的嘴巴,转而揉捏起了她的脸,以为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她被她母亲的事刺激到了,怕她一直伤心,宗格转移话题道。
“即便到那时我死了,你也不要害怕,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就是要时常想起我,决不能把我忘记了,我听说中原夫妻讲究生同衾死同穴,我们厉族历来的大王都是实行天葬,到我这倒是想改一改,我只想与你葬在一处,这样到了地底下,也能一直黏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