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见她盯着自己某处看,又见她神色惶惶,也不吭声,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翩翩心里惊疑不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颤着声音道:“你……转过身去。”
裴湛依她,将整个结实的背露在她的面前。
果然,几条陈旧性疤痕分布在他的右肩胛骨处!
翩翩整个人如遭雷殛……
这……是巧合吧?
裴湛转身看她,见她呆呆愣愣,半天回不了神的样子,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了?”
翩翩缓缓抬眼看他,仔细想来,那晚的男子腰部亦是强悍有力,就如他一般……
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
裴湛顺势躺下,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带着诱惑性:“你想到了什么?”
翩翩终于回过神来,愣愣看向他,脸色略显苍白。
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怎的就这么巧?
再一个,是不是他又有什么重要的?
她若质问他,岂不是像失身的女子逼问负心汉一般,还能逮着他负责不成?
不管是不是他,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也改变不了她曾经为妓的事实。
想到这,她挤出一丝笑,摇了摇头:“无事,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的疤痕有多少,这都是你在战场上受的伤吧?”
裴湛心里十有八九肯定,这女人对他一定起了疑心。
他们曾有过肌肤之亲。那晚,他高烧神智不清,她中了药意识模糊,但她先一步逃离,占了先机,她应该打量过自己的吧?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体。
他设想过很多次的场景,若她知道他就是当晚与她有过一夜之欢的男人,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是会声泪俱下地痛骂他这个夺她清白的男子?
还是揪着他的衣领要他负责?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就这样轻轻放下了。
裴湛心里升起一股燥郁之气,这股气上不来下不去,裴湛恨不能掐死她。
翩翩脑海里纷乱无比,加上手脚发软,她从床上爬起,就要去捡衣服。
今晚,他在书桌旁就压着她胡来,后来二人又来到了内室的床榻上,沿路是被剥落的满地的衣裳。
裴湛拉过她,摁在床上,“做t什么?”
翩翩有气无力道:“回去。”
裴湛冷声答道:“就在这睡,担心什么,我到时候自会送你回去。”
翩翩垂头,想了想,翻身往床榻里边一滚。
裴湛就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兽,每次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她实在是累极了,再加上他身上那疤痕的刺激,满腹的心事压了下来,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压力让她昏昏沉沉,没多久就睡死了过去。
第99章 张罗
几场秋雨过后,府里的众人都换上了厚薄适中的衣裳。
园子里的石榴也挂了果,半青不红的,颇有秋意。
翩翩领着翠玉去鹤寿堂请安,一路上便见小厮和仆妇们忙忙碌碌。
有的正在修葺屋顶墙面,有的正在修剪花枝,有的正在给树干上裹红缎,有的正在给枝杈上缀福囊和彩灯。
翩翩和翠玉闲聊:“府里的大老爷和三老爷下个月就都归府了,这是提前布景,迎接二位老爷归家呢。”
再往前走,还见不少身材高大的仆从正抬着一个个的大缸往西边而去,翠玉点头:“这是一方面,还有,再过两个月是太夫人的花甲之寿,这可是大事,您瞧这大缸,奴婢可打听过了,这是特特请手艺精湛的工匠精心烧制的,将这一口口的大缸埋在地下,然后再在其上搭建戏台子,听说扩音效果可好呢。”
翩翩点了点头,府里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热闹起来了。
此刻的鹤寿堂,二夫人李氏和三夫人屈氏坐在一起向太夫人禀报寿辰事宜。
这几年,因着太夫人生辰都是散岁,也不愿意铺张,不过和小辈们吃顿家宴,吃碗寿面而已。
今年六十的花甲之寿,又逢国公爷班师凯旋而归,动荡多年的西北边境之乱也结束了,因此在小辈们的请求下,太夫人终于点头应允了,因此筹备六十寿诞便成了李氏目前最重要的事。
大夫人楚氏肚子日益渐大,是操劳不得的,再一个时间也紧凑,要张罗起来颇费心思,比如金银器皿的采买,小厮侍女的事务安排,院内花草的补栽,屋瓦房梁的补修,膳肴菜谱的制定,玉珠纱绫的准备,寿堂的布置,戏台子的搭建等等,方方面面都是事,都费思量。
李氏这段时间忙得跟陀螺似的,就连牙帮子都肿了,这是急的。
如今二房当家,李氏心又强,一心想在宗族和其他命妇面前立个形象,好叫人不小瞧了去,因此是卯足了劲来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