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韩时宴还有顾甚微招了招手,大喊道,“时宴呐,顾亲事啊!二位来得正好,且看我花重金求得的这养身功法可是真的?咱们不求长命百岁,只求中气十足,说话声如洪钟!”
“省得官家时常装聋,假装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
王御史胆大包天,身后跟着的七八个徒弟则是要么看天、要么看地、要么看钱……一个个见了怂!
韩时宴羞愤难当,今日出门当真是没有看黄历!
“韩某有要事要寻王御史,还请借一步说话。”
王御史点了点头,冲着院子里的人大手一挥,“你们且忙去吧,咱们明日再练。”
他说着,径直地领着韩时宴同顾甚微进了屋中。
有那长随替二人泡了茶水,然后又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
“试试今年的新茶。要问什么?”
王御史一边用金盆净手,一边冲着韩时宴单刀直入的问道。
“欧松的《观鹰图》可在王御史手中?我想要知晓这画具体画得是什么地方?”
王御史擦干净了手,狐疑地看了韩时宴一眼,“你问我我问墙去?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画,都锁在箱子里呢!该不会是官家让你来讨要的吧?我同你说,你不能为了查案,就去哄官家!”
“他这个人,哄哄都昏了头了!”
他说归说,还是在自己桌案后头的书架上翻了翻,抽出来一本书册,在上头一页一页生疏的翻了起来。
顾甚微瞧着,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那么贵的画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有哪些!王御史是有多富啊!
见他还要翻一会儿,韩时宴见缝插针的又问道,“王御史可记得前几年长江水患,朝廷派的谁去江南赈灾?”
第380章 那人是谁
王御史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想起了今日早朝上“三公二缺一”之事,瞬间眼睛里闪起了兴奋的光。
他猛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惊呼出声,“完了!你们这条线不对啊!根本就找不出是谁来!”
“因为那两老儿都去了啊!”
王御史说着,有些痛心疾首,“这事儿我记得真切得很。当时我夫人到处搜刮药材,连那北朝西夏都刮了一遍,就是想着赈灾粮有朝廷,可是通常大灾之后容易有时疫……”
“不光是如此,还有好些净水用的明矾,甚至有蛮子用的帐篷……还有家中所有医馆的郎中。浩浩荡荡的跟着朝廷的队伍去了两拨儿。”
顾甚微同韩时宴面面相觑,忍不住出言问道。
“治水需要太师太保皆去?那官家岂不是少了左膀右臂?”
王御史听得顾甚微的问话,面露了几分得色。
“顾亲事年纪小,不懂老头儿的苦了吧?那水患之时乃是盛夏,要不暴雨要不烈日,就是放一头牛日日夜夜在那堤上蹲个月余,那也得变成牛肉干!”
“就那两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小老儿,平日里读书都要喘三喘的……那哪里是去治水?那是送命啊!”
“虽然他们二人皆是江南人士,若死在那儿可直接就地掩埋入祖坟,省了扶灵回乡了!但到底是不仁德不是!”
王御史说着,摇了摇头,“起初官家无意让这二人去,是他们哭天抢地,满地打滚,不忍家乡受难。”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她知晓王御史浮夸,没有想到他这么浮夸。
不管是姜太师还是李太保一看都不是那种会满地打滚之人!
王御史根本没有注意到顾甚微的神情,就算注意到了那他也根本就不在意。
“于是当时分了两拨儿,跟写词似的。姜太师去了上阙,李太保去了下阙……”
王御史说到这里,摊了摊手,“怎么着傻眼了吧?”
他说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们怀疑那幕后之人同水患有关系?”
王御史说着,第二次拍了自己的大腿,他指着面前的书册,“有了!《观鹤图》找到了,在我家库房当中好好得待着呢……”
他说着,想起了当初顾家弄了个“偷龙转凤”,拿了他的欧松真迹换了个状元郎,不由得惊疑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眼前二人,“该不会我库房里的又是假的,真的被人偷走了吧?”
“我虽然不在乎这三瓜两枣,但便是薅羊毛也不能按着我这一只来薅吧?”
韩时宴摇了摇头,将王御史面前的书册转了个个儿,拿到了他同顾甚微面前。
顾甚微伸长脖子一看,几乎是一眼便瞧见了那一堆文字中的那扎眼的地名。
“长洲县富谷村鹰山……《观鹰图》是欧松游览此地时画下的……”
顾甚微重复着书册当中欧氏后人对于《观鹰图》的补充,将那地名嚼了又嚼,“这个地名听起来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