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升听得额上青筋暴起,他回头怒吼:“还愣着什么?!把殿内听见的人全都杀了!逆贼顾鹤云自曝罪名,拿下!”
顾鹤云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呵斥:“你们还在等什么?!”
两侧迅速冲出来顾家残存的死士,他们将殿门死死关住。他们顷刻间拔出刀将魏景升带来的五六个人杀了个干净,将魏景升控制在地。
顾鹤云朝他慢慢走过来,“朕杀不了祁珩,还杀不了你吗?”
顾家死士开始到处洒火油,魏景升饶是看出来顾鹤云什么打算了,他侧脸朝地眼睛却是狠狠瞪着顾鹤云,咬牙道:“你想拉我一起死?”
顾鹤云抽出袖口断刃,刀锋贴住魏景升颈侧,“你说呢?”
等祁珩和赵泓渊赶到时,立政殿火光冲天。
冷然跑过来禀报,“主上,据逃出来的宫人所述,顾鹤云同魏景升皆在殿内。”
沈婳、祁珩、赵泓渊同时看向立政殿。熊熊烈火结束了一个时代。
变天了。
局势已定,反贼顾鹤云已死。
沈婳率先跪下,高喊:“臣请宣王殿下继位大统!”
祁珩顺势跪在她身旁,道:“臣请宣王殿下继位大统!”
身后士兵纷纷跪下,齐声高喊:“请宣王殿下继位大统!”
开和九年三月一日,宣王赵泓渊登基,复国号大夏,改元淳安。
淳安元年四月中旬,南方戎国蠢蠢欲动,前有古蜀国牵制未有大肆举动。但现已休养生息,妄图在大夏国重立新帝,根基未稳之时攻占汝川。
五月中旬,淳安帝钦派的定南王祁珩携新式弩机,同西方古蜀国联合共歼戎国。
在祁珩班师回朝之前,沈婳私下面见了淳安帝。
赵泓渊摸着祁珩快马递过来的捷报,问:“朕一直搞不懂,祁珩真的没有自立的想法吗?”
沈婳果断回:“可能曾经有,但是现在绝对没有。”
赵泓渊反复翻开折子又合上,“为何?”
“他一心为国,目的就是海清河晏。现在陛下将大夏国打理的井井有条。曾经因为陛下有古蜀国血脉而反对陛下登基的,现在也安心下来继续辅佐陛下。待他此次回了永安,陛下能保我们一世安定,我们为何偏要那个位置?”
赵泓渊其实也懂,但是现在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祁珩军功越来越高,封无可封,已然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
他不得不忧心。
沈婳见赵泓渊眉间忧愁不减,她起身跪拜,道:“若是陛下实在放心不下外子,待他凯旋,臣等自请解甲归田,安居汝川潭城,交还兵符,永不入永安。”
赵泓渊抬眼看沈婳,她一拜起身,耳垂上的红色耳珰实在刺眼。
赵泓渊啪嗒一声合上捷报,轻叹一声,“何至于此。”
沈婳又拜,语速很慢但语气坚定,“只为消陛下疑虑,保自身平安。待外子和臣成为冢中枯骨,外子爵位无后人承袭,到时还请陛下收回爵位。”
淳安帝抬眼,心里疑虑为何无人承袭,难不成祁珩为了两人一世顺遂,绝了子孙缘?
不管如何,沈婳的回答已经让淳安帝悬着的心着了地。
淳安元年五月下旬,定南王祁珩凯旋而归。
定南王祁珩封无可封,淳安帝封沈婳为工部侍郎,主攻武器制造业。
大夏国收戎国为附属国,弩机日益广泛使用和改进,震慑四方国家。
淳安帝重查汝川兵败案,查抄顾、魏两家将全部金银上缴,并且在古蜀国和戎国接壤之地广开互市,国库日渐充盈。
大夏国再复繁荣。
淳安三年七月初七晚。
皓月当空照,城内华灯点。
沈婳和祁珩站在永安城中心桥上,看着街市繁荣,百姓安康,人声鼎沸,甚至比白日里更热闹了些。
几艘画舫挂着灯笼,飘荡在桃湖之中。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女孩儿们凑在胭脂水粉和卖花灯的铺子前面,精挑细选。
选好了的就拿了纸写上自己的愿望,再将自己所写的愿望放进花灯里面。带着自己最诚挚的愿望,把花灯慢慢放进桃湖中。女子看着花灯慢慢远去,不禁笑出声扑进了旁边爱人的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
从桥上远远望过去,上千盏花灯犹如夜幕中的点点星辰,光华耀眼,犹如一条天河。
一个卖红绳的小女孩儿蹦蹦跳跳上了桥,大概是帮着家里人卖东西。她一上桥就被两人吸引走了目光,她见沈婳和祁珩一个比一个容色绝艳,觉得很养眼。
她垂首往自己包里翻来覆去,最终拿出做工最精细的两条红绳,慢悠悠来到两人眼前。
小女孩儿还没祁珩大腿高,她抬头举起花绳,“哥哥姐姐买红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