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那日跟我说的那些话呢?你说让我以后不要骗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这些,也是假的?”
“我与王爷一开始原就是因着骗局而起,我骗了王爷,王爷也骗了我。若是王爷一定想要为此找一个理由,只当是我这个先骗了人的想为自己寻个安心罢了。但是王爷做到了,我并未做到,是我对不住王爷。”
齐昱绞尽脑汁,再想不到丝毫的理由,一时怒极反笑:“这些日子你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很可笑?这个人怎么像个傻子一样跟着我,踹都踹不走,黏住了似的成日里表真心。还有我送你的每一件东西、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在你看来都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你心里头都要乐得不行,想着从未见过这样蠢笨的人。是这样吗?”
这一次,许安安沉默着半晌没说话,或许是因为被掐痛的手指已然麻木,也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些所谓真实的陈述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许安安,是你让我以为我曾经奢求的那些感情都是可以被发生的,我以为你走了第一步,所以我愿意再往前走很多步,即便我看到你在退让,我觉得都没关系。我知道我有很多问题,我很多次后悔在遇到你之前我做了那许多的荒唐事儿,那些你不喜欢的,还有我以为你不喜欢的,其实我都在改变,我想离你更喜欢的样子再贴近一点。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有问题,因为我心甘情愿。我也曾有过犹豫,像对所有人一样审视过你,我以为我很谨慎,可现下看来,当真是我误会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愿意这般,可是你跟其他人一样,不配。”
“再也不要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本王看到你一次,就想把你千刀万剐一次。”
这是齐昱走过许安安身边时,面上狠厉,哑着嗓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许安安俯身应是,手中攥着的锦盒快要捏断。
次日,齐昱便派顾荣往将军府,送来了已然盖了印的和离书。
除却顾荣,还有王府小厮侍女,虽不如当日初次来见许忠时的浩浩荡荡,但也算不辜负许安安最后一次担着这王妃的名头的排场。
彼时许忠亦在府上,看着许安安将就要冲上去的他拦住后,挺直了背脊一人上前,郑重接过和离书,终是皱着眉头背过身去叹了口气,袖口下拳头紧握。
“多谢顾叔。”
顾荣微微垂首:“王妃……”
“日后就莫叫王妃了,很不敢当。”许安安折起和离书小心合上:“在王府那些日子得顾叔照顾,很是感激,往后怕也没什么机会再见,还请顾叔多多保重。便是再见得,叫声许姑娘便是极好的了。”
顾荣领着一众人离开后,许安安转身走向许忠,双手将和离书奉上。
“父亲,和离书。”
“你就……决定了?”许忠回过身,嗓音沙哑。
许安安缓缓点了点头,想要宽慰自己抑或许忠的话终还是没说出口,咧开嘴角,一时竟又笑出了眼泪:“父亲,女儿往后……便是自个儿的了。天高海阔,没有牵挂,也不叫旁人牵挂。这很好。”
“傻丫头,那你哭什么?”
“毕竟头一回和离,总要哭一哭。”
许忠抬手,重重在许安安的脑袋上落下:“日后等到为父卸甲,咱们归隐山林,再找个更好的。这样不能打猎也砍不了柴火的,放在家里只能当个摆设,不要也罢。”
“父亲说的是。可是没有了。”许安安垂着眼皮有些委屈的说道:“再没有了。”
第79章 狗打架,有趣得紧
六王爷与六王妃和离的消息传得极快,众人似乎都对于男女之间和离这回事儿,都一边倒的觉得是男子有负于女子,而这种时候更可怜的只会是女子这一方,尤其是当真受了骗的男子一方不做任何解释,甚至每日里吃吃喝喝照旧活跃在众人跟前儿的时候。
更何况六王爷早已盛名在外,于是毋庸置疑,众人一副早就知晓的样子,背地里一拍大腿都是一句“就知道是这样”,算是应了自二人成亲之后所有的猜测和传言。
皇帝那边见事已至此,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知晓是齐昱给的和离书时,很是将齐昱传到宫内训斥了一番,而一番长篇大论之后,齐昱一反常态不言不语的反倒叫皇帝不知道该责骂些什么,于是索性吩咐了,叫他与底下几个侄子辈的孩子每日里一同到宫中所设的学上念书,听些道理,也好生收收心性儿。
于是自次日起,齐昱每日清晨进宫,顶个大高个子坐在最前头一排,与一众小萝卜头一道上课。
课上的先生还是齐昱原先的先生,因着从前对于齐昱的印象很是深刻,自觉好容易送走了这阎王,如今没成想还能回来,得知此事很是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