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听见这话就懵了。
她虽然能确定当时附近没什么人,她也做得比较小心,可是……见高安说得这么真,她又岂能笃定那一幕绝对没有被人看见?
她心头慌得怦怦乱跳,萧峥还盯着她,直接让她脸色都发白,微微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狡辩……
“说,是你的主意,还是你主子的主意?”
萧峥的语气冷若冰霜。
香兰闻言大惊,“是奴婢,是奴婢一时想差了,才胆大包天想要替主子出出气,奴婢罪该万死,求陛下明查,此事与主子没有丝毫关系!”
她生怕萧峥将过错怪在李春茹身上!
原本萧峥对郭云挽就旧情未了,虽然总是针对刁难,可经过前几次李春茹便看出来萧峥对郭云挽的在意了,如今郭云挽又怀了孕,还是陛下的第一个子嗣……
即便是寻常宫女怀有龙嗣,也都会被抬做小主,若是一举得男,再得天子怜惜些更可能成了正经主子!
更何况,还是郭云挽呢?
若让萧峥认定是李春茹要和郭云挽过不去,害得郭云挽险些滑胎……那萧峥岂不是要将李春茹恨死了?!
别说今日本就是香兰自个的主意,就算真是李春茹指使了她,她为了自己在李家的家人,也是万万不敢叫李春茹担责的!
她说完见萧峥仍盯着她,满眼冷厉,却不接话,慌得赶紧又磕起头来。
“陛下,娘娘还在禁足,只盼着能早日侍候陛下,岂敢再做什么让陛下不喜!”
“今日真的是奴婢一时想差了,半点和娘娘无关呀陛下!”
……
萧峥盯着香兰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香兰硬生生将额头磕破了淌出血,他才淡淡开口道:“既然你如此诚恳,那朕姑且信你一次,只不过……”
香兰磕头磕的头晕目眩,更吓出了一身冷汗,听见萧峥这话刚刚松了口气,他一转话锋,便叫她又连气都不敢喘。
“李家怎么会派你这么个会生事的东西入宫?”
萧峥的话随即落下。
高安适时插话说:“陛下,这香兰姑娘可是自幼陪着李昭仪的,最懂李昭仪的心意,想来李家也是怕李昭仪入宫后旁人侍候得不妥帖。”
“哦?最懂李昭仪的心意?”萧峥挑了挑眉。
高安笑道:“正是呢,奴才听说只要有香兰在,李昭仪连口都不用开,眼神也不用递,香兰便能将李昭仪想吩咐的事给办得妥妥帖帖。”
香兰跪在地上,听着二人的话,稍稍一琢磨便反应了过来,若是这话被当了真,萧峥便可能认定是她看出李春茹想对付郭云挽才动的手!
她忙摇着头说:“奴婢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奴婢只是因为跟在主子身边年头久……”
“难怪如此了解李昭仪,原来是年头久……”
萧峥打断她,把玩着手上扳指。
“陛下……”
香兰愕然,哪里还不明白萧峥是非要让李春茹吃点苦头,给郭云挽出气?
她一咬牙干脆将袖子捞起来:“奴婢……奴婢真的不了解主子,奴婢昨日还受罚了呢,您看!”
那胳膊上有好几道交错的红痕,一看便知是被细长的木棍或竹条抽打出来的。
高安立马“哎哟”一声。
“怎么伤得如此厉害?昨日不是除夕夜么?你这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才让李昭仪发这么大火呀?”
“奴婢……”
香兰这会儿一个头两个大。
她本来想着让萧峥看见自己受了罚,以此来证明自己并非高安说的那么厉害,能那么懂李春茹,却没想到高安会问她犯了什么错……
其实,自从李春茹被禁足,她的日子就一直不大好过。
因为黄元德是她找的人,那些荷包和金豆子银豆子也都是她送出去的,却叫李春茹险些背上谋害太皇太后的罪名!
李春茹一直气着她,若不是因为这些,她一个掌事宫女怎么可能会亲自来取药……
也正因她被李春茹冷淡了一个多月,而秋兰又趁机让李春茹越发喜欢,她担心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彻底被秋兰取代,所以今日瞧见郭云挽来,才动了心思……
至于这伤……
昨日李春茹回去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她给李春茹上药时不小心力道重了些,便正好被李春茹打了一通。
可她此时哪敢实话实说?
因为昨日和李春茹起冲突,让李春茹被秦青岚使计穿了小鞋的,是郭云挽……
她只得找着由头说:“奴婢将主子最喜欢的茶盏给打碎了,自然该罚。”
哪知道她话音刚落,就听萧峥冷斥:“高安,你这耳目是越来越不灵光了,她分明就是个做事粗笨,又爱挑事给主子惹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