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也没几件首饰,连首饰铺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怕是帮不了你们了。”
白九凝又与她们客气了几句,才能顺利出房门。
一出包厢,她的表情,瞬间就转冷了,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她垂眸低低一笑。
见白九凝走了,崔清灵这才拉住柳凌香的手。“你刚才干嘛要阻止我说话啊。”
“你看看你都说的什么?”柳凌香点了她的鼻子一下,即有责怪,又有无奈。
“我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放弃啊。”崔清灵哼的一声,抱着双臂,撒娇道。“你不应该表扬我吗?要是她真的放弃与宸王纠缠,你还要谢谢我呢。”
柳凌香咳了两声。“你怎么管起这些闲事了,而且谁跟你说,我对宸王……”
“这还用说?我们这才回来了两天,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人提及这事了,说宸王为了她拒了你的婚事,她什么身份啊,你什么身份……凭她也配与你争抢!”
“我告诉你,我要不是看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我都能找人把她打一顿。”
“不过看她也挺可怜的,主要也怪以前的白家人没有好好教导她,让她成为这般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越说崔清灵越是生气。
“我们春庭书院的人都说了,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而且都会帮你的。”
柳凌香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又安抚道。
“你们就知道,没有宸王的纠缠,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就能纠缠上?而且也不能怪她这般品行,谁叫她自小流落民间啊,她也很可怜了。”
“而且你刚才没听到她说,她连首饰铺开在哪都不知道,你再看她头上的那个银钗,都是很旧的老款了……”
这样一说,崔清灵的脸上又露出几分好像是噢的表情。
“那这样一说,她也挺可怜的,自小流落民间,又被卖进过青楼,好不容易回了炎都,结果家里人还嫌弃她的出身,一点也不宠她……”
“现在好在还有一个东阳王收留她,不然她可能都无家可归了。”
“说话这东阳王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所说的那样,东阳王不会真的跟她那样吧……那她与那些青楼女子有何不同啊。”
说到这里,崔清灵又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
似乎有些嫌弃。
“还有这个醉江月是谁给她留的位置啊?能长期留下位置的,应该是宸王吧!”
……
听到这里,白九凝就走远了。
她嗤笑了一声。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者不善啊!
柳凌香的善良,是因为觉得她可怜吗?真是无奈又好笑。
……
几天后,春宴楼里,闻人给白九凝泡了茶。
“你怎么了?不开心!”
闻人蹲在白九凝的身边,抬头看她。
白九凝却看着窗外,没吱声。
见她神游天外,闻人只能说起正事。
“月柠让半雪出了宫,说暂时用不到半雪了,半雪已经和泽兰刚出去,好像是发现了花寄灵有异动。”
果然说起正事,她才会有反应。
“是吗?”声浮气弱,倒是显的她懒散困倦。
她撑着头,侧过脸看向半蹲在身边的闻人,看着他这副模样,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
“等我回了药鬼谷,你便也不用再这副打扮了,苦了你。”
一个大男人,打扮成这样,还要被男人吃豆腐。
“为了主子,做啥,闻人都乐意。”闻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决心。
可把白九凝给逗乐了。
她肌肤洁白若雪,眼里波光潋滟,双唇不点而红,灿烂一笑,仿若山间娇艳的山茶花。
这样的白九凝,才让闻人突然想起来,她也才是十几岁的年纪。
别人这个年纪,都被家人保护得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而她却像是经历了几生的苦痛,突然遗忘了她本来的年岁,沉稳得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想到这里,闻人红了眼睛。
他别过头去。
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然他怕他会哭出来。
“知道你委屈,你可别红眼睛啊……”白九凝以为闻人是委屈自己这副打扮。
“那你不委屈吗?”
闻人脱口中而出,问完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白九凝愣住了。
白九凝也在想,她委屈吗?怎么会不委屈,那么小的她,被一大批叛军追杀,又怕又惧。
还有对母亲抛弃自己的绝望。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死人堆的……
可是她说了委屈又如何?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她若想要活着,只能让自己强大。
既然已经知道谁也靠不住,那么她就要学会靠自己。
她的手放在闻人的脸上忘记收回去,闻人蹭了蹭她的手掌,心中满是心疼,可是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