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395)

李凤勤咽了咽口水,又觑了各自一眼,才说道:“下官之意...是借江下蕃兵,以镇南境兵乱。”

王桓和谢宁皆顿了顿,相互看了一眼,王桓才淡然笑着将手中茶杯放下,缓缓说道:“不知长史可有在早朝之上,向陛下提出此意?”

李凤勤点点头,又道:“只是陛下并未采用...朝廷之上,亦无他人认同此举,在下...在下便再无提及...”

“是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更是但行正路,不惧谗佞,”王桓微微笑着,看着李凤勤闻言略有意外的双眼,又道,“李老先生的《宗训》里面说过,“不因独行孤立而妄自菲薄,不因流言蜚语而乱省正辞。公允非朝夕评判,对错非断凡人之谗。行之以荆棘,披星戴月而求天下公明,立之以高山,寒梅雪松而省问心无愧”,”

“年岁自会有定度,世史也会还无辜清名。你是师从李老先生,应该知道,老先生的一生信仰,是问心无愧...”

王桓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谢宁,见谢宁正神色复杂地凝视着自己,他便又笑笑,握住谢宁的手,又道:“不过就是一生人,何来畏惧?”

不过就是一生人,只要良心在手,良人在旁,能到问心无愧,又何来畏惧?

之后王桓与谢宁皆无再加话,李凤勤亦是垂头沉思许久之后,余光中瞧见王桓谢宁杯中已空,便连忙替二人满上。

只是他没看见,桌下王桓与谢宁的手,始终牵连一起,未有过一刻分开。

六月初三,潘州,天晴,微风。

玉嫣正坐在檐下替一位老妇人诊脉,刚将三指拿开,余光里忽然闯进一只脏兮兮的鸽子,正落在屋外泥泞地上。

玉嫣心中恍然一顿,脸上笑意骤然消失,回头看向屋中在整理药材的任镜堂,才见任镜堂神色亦如她一样。

作者有话说: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但行正路,不惧谗佞。

(共勉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玉嫣镜堂终又别,郡主归京见亲弟◎

玉嫣和任镜堂从淮南离开时, 乃腊月之初,踏上行路之日,大雪纷飞, 却不至寒冷。

任镜堂曾问玉嫣想去何处,玉嫣当时之言, 是希望能先往潘州一趟。

她说,当时是因王桓病重情急, 才留下杜老前辈在央江一带。

而自己自从京城出,便一直跟随杜老前辈, 杜老前辈不弃其女儿身份, 是毫不吝啬将毕生所学传授,更不畏闲言碎语, 一路留其同路, 此恩此德, 末生难忘。

如今能有机会,是愿能够再至央江,与之一会。

任镜堂当时亦无多话, 便随着一同前往, 只是玉嫣不难感受, 任镜堂对于杜月潜, 是有多少介怀。

二人行迹不忙, 一路又是带着游猎心态,便是过了月余才来到潘州地段, 届时已过新年,是寒冬之季, 虽中原南部少雪, 却也阴冷刺骨。

再到潘州, 虽非涝季,却仍是满目苍夷。

地方官府自始至终都有没有做任何灾后重建工作,及眼所见,仍旧是地方支离破碎。

难民流离失所,寒冬之际,饥寒交迫。

有能力离开的灾民,大多早已辗转往东西两面逃亡,却仍是有许多灾民因有老有少而难以启步,便只能留在潘州,苟且偷生。

直到玉嫣二人到当日落脚的村落,村中仍有不少人还能认得玉嫣,因曾受其恩惠,一见到她便立刻上前问好。

玉嫣走过一圈是不见杜月潜踪影,细问之后才知,原自己离开后不过一月,杜月潜便离世了。

因此地一带大部分人曾经都受过杜月潜救治,其离世后,是有将他安葬于山上,又简单立有坟墓石碑。

玉嫣心中不尽懊悔,她跪在杜月潜坟前许久,却未发一言,最后只是扣了三个响头,便重新站起。

就在她转身就要往山下走去时,任镜堂却忽然抓住她的手。

任镜堂始终站在原地,目光定在杜月潜那简单的石头墓上,他喉结微微动了动,才略有哽咽地说:“我和祁缘本是同门师兄弟,我从小流浪街头,无父无母,是杜老前辈心慈,将我带回柒月斋。”

杜月潜将任镜堂带回柒月斋后,对其与祁缘一视同仁,却二人性格截然不同。

祁缘沉稳,任镜堂好动,祁缘谦逊,任镜堂骄傲,祁缘内敛,任镜堂潇洒。

而后到了年少轻狂时,任镜堂一次与祁缘争吵,本是其理亏,任镜堂却认为杜月潜从来偏袒祁缘,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甚至离开怡都,之后再无回京。

任镜堂天资聪慧,更加是不拘小节,后又四海游走,虽是骄傲不羁之人,却在求学问道上,仍能做到不耻下问,又大胆敢行,事事亲力亲为,便摄百家之学,独成一派,后才在淮南落脚,办起水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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