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35)

谢宁一手握刀鞘,一手举长刀,骤然纵身一跃。

长刀舞尽红梅落,公子雪前刺遥山。

王桓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却能在朦胧之中识别出谢宁在园中舞刀。

这一招一式,都是王桓教他的。

遥山刀法,是当年他父亲将他送到江上遥山佘太师处习武时学来的。后来他回到怡都,谢宁只见他舞了一次,便拉着自己衣摆苦苦哀求让自己教他。

当年花前月下,小王桓贴在小谢宁身后,一招一式,一弹一跳,谢宁都是从王桓手心里学会的。

王桓远远注视着谢宁身姿矫健,英容无双,斩落梅花,挑起白雪,他只一身玄色单衣,在这红白之间游刃有余。

半晌,王桓终是又合上了眼,兴许是方才双眼一直紧盯着,合上的时候竟觉得分分刺痛,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只是当年,谢宁每次舞刀的时候,身后都会有一位红衣人,手把名剑赤子,配合他刀光剑影。

傍晚,夕阳西下,一片晚霞荡漾在天边,王桓喝过药后终究还是昏沉睡了一下午,谢宁正坐在胡床前的茶几边上看书。

直到青樽提着一篮子菜走进院子,他才回头看了还在熟睡中的王桓一眼,起身便离开。

青樽路过谢宁微微颔首,谢宁淡然道:“好好照料,若有事,可到淮南王府寻我。”

青樽连连点头,谢宁离开回府。

当晚入夜,寒风湿冷,月光皎洁却被无处而来的愁云遮盖,地上雾气浓浓。

王桓吃过晚饭,正倚在炕上看书卷,青樽将手炉递给王桓后,便要到火炉去添木炭,王桓斜睨他一眼,说:“不用添了,下午知行走前又添了一次,我看今晚会有雪,你早些回家吧。”

青樽检查一遍火炉后,不太放心地看向王桓,担忧地问:“公子你可有见哪里不爽快吗?要不要我先请祁大夫再来一趟,不然等会儿我回去了你要有什么事儿又没人知道了...”

王桓微微笑笑,说:“行啦,回去吧,祁缘的针法还是有用的,起码你明天再来之前我保证不会有事,不过你再不回去,你母亲就真的得担心了。”

青樽再三叮嘱后,还是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府宅。

王桓只看着手上书卷,直到听见青樽脚步声离开小巷,他才将书卷放下,蓦然看着前方。

须臾,外面胡八街上忽然传来几声突兀而焦躁不安的连续狗吠,王桓重新拾起书卷,面无表情地看着。

夜黑风高,胡八街上只听到寒风瑟瑟,空无一人。

一只黄狗正四脚站在曾经沅陵侯府门前,对着那扇被两道黄纸封起,已经结了蛛网的大门疯狂吠叫。

刚收铺的胡屠户手上各提着一抽五花肉正好路过,他用手背拢了拢衣襟,瞥了一眼那一直狂吠不止的黄狗,暗暗骂了句:“这还真是那流氓的家,这人都早死了,还能把疯狗引来乱吠。”说着正要疾步离开。

谁知沅陵侯府那两扇大门后忽然传来一道剧烈的撞击声响,黄狗叫猛地后退两步,半晌后却吠得更加焦灼。

胡屠户心里一惊,蓦地停下脚步看去,只见大门没有丝毫动静,只有那黄狗在不停走动,他唾了一口,闷闷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说着正要继续离开,而这时那两扇木门骤然剧烈抖动,胡屠户正要破口而骂,回头之际却吓的一身冷汗,猛然撒腿就跑。

那两扇早已掉漆的木门,竟被从里面不断撞击,就像这门里锁着无数的人,正用力地想要推开这门,那门岌岌可危,里面还不断传出幽怨哭声。

作者有话说:

(昨天又一个权谋脑洞,衣冠禽兽疯狗x斯文败类美人

第十六章

◎小王爷梦到二公子◎

谢宁的手心粘着王桓手背,十指相紧扣,谢宁额上的汗珠滴在王桓背上。

王桓蓦地歪头,谢宁却猛地将唇对在他嘴上。

谁知就在此时,谢宁余光中却猛地瞧见王桓嘴角缓缓流出一道殷红鲜血。

谢宁吓得慌神,连忙要支起身子想要爬开,王桓却用力拽住谢宁的手肘,将手足无措的谢宁猛地拉到自己身边。

二人几乎脸贴着脸,王桓微笑看着谢宁,鲜血不断从他嘴边流到床上,气息微弱地说:“知行,别怕,我不走,我为你而来,怎会弃你而去?”

谢宁使劲挣脱开王桓的手,猛然退后双手撑在床上才不至于摔下,离开了王桓身体后,他才见到王桓赤/裸的后背上,心胸之位插着一把锋利的长剑,鲜血涓涓流出。

王桓侧脸平趴在床上,双眼微睁,没有一丝痛苦,安详沉静,却浑身冰冷。

谢宁浑身一震如遭雷劈,双眼猛地睁开,倒吸一口凉气,鬓边豆粒大的汗珠不停沿着脸颊落下,流到他眼里,如细针入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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