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笛秋说要赶他走,郁印白一瞬间慌神,差点就坦白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在笛秋眼下失落地摇摇头:“我如果能记起以前的事就好了。”
笛秋又仔细他好几眼,确定他没骗自己,这才放过他。
郁印白暂时松了一口气,心底的危机感却一点也没少。
看来得想想办法,两个人再这样待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不仅是笛秋会发现,还有他越发临近的发情期,加上小天道这个每天都是只能看不能吃的头在面前晃悠着,他真怕自己哪天把人吃了,即使那是早晚的事但也不是这个时候。
郁印白开始有意无意地跟笛秋表达自己想出去玩的意愿。
比如说,看到远处的山林好奇地问一句,再是央求她讲一些修真界的好吃的好玩的……
小天道那颗好玩的心就这么被他勾起来了,但考虑到郁印白还没自保的能力她只能暂时按耐下来了。
这天,笛秋意外收到了一份请柬。
她也觉得奇怪,她是天道认识的人没几个,谁会给她送请柬啊?
打开一看,是宋归帆和南宫蝶的。
这两人也算修成正果了。
笛秋露出浅笑,除了祝福,某些她不愿意回想的画面也随之浮现在脑海中。
她还记得那个画面。
宋归帆手持龙骨剑,一端握在他手里,一端送进郁印白心脏,鲜血染红了大半身。
她以为这一幕已经淡去了,等拿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如此的触目惊心,刺得她心脏生疼。
笛秋也知道这是郁印白自己求宋归帆杀死他的,不关宋归帆的事,他只是顺了他的意,但她做不到不迁怒。
可南宫蝶和宋归帆两人都很好,他们也没做错什么,这正是笛秋觉得痛苦的根源。
在这种情况下,她呆坐了一下午。
郁印白来时,看到的便是笛秋屈起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缩成小小一团,看上去无助,脆弱。
他心底突然乱了,加快速度朝她走去。
“小天道,你怎么了?”郁印白焦急地问道。
笛秋听到有人喊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眼神慢慢聚焦,看到是郁印白在她身前,她对面前的小蛇有了实感,一把把他抱入怀中。
“郁印白,我有点难受。”
郁印白感觉到她在颤抖,突然一愣,眼神柔和下来,窝在她怀里,任由她抱着,就算勒得他难受也没有开口提醒。
他开始在思考,到底是什么让小天道这么异常,他四处张望着,在桌上看到一张红色的请柬,直觉告诉他和那张请柬有关。
后面,笛秋感受到郁印白身上的温度还有触感情绪才稳定下来,慢慢松开了他。
一松开,郁印白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差点,差点他就被笛秋勒死了。
他看了眼笛秋细弱的胳膊,有点疑惑:小天道力气这么大的吗?
但这时候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他想起那张请柬,问了一句:“这是谁送来的请柬啊?”
“宋归帆和南宫蝶。”笛秋下意识答道,但她又想起郁印白还没恢复记忆,便补充了一句,“认识的人。”
郁印白记得小天道同那两人关系还不错,按理来说收到请柬应该乐呵呵地收拾行李去了,但看她这副样子完全不是。
“既然他们给你送了请柬也是希望你去见证他们的幸福,你不打算去吗?”
笛秋张了张嘴巴,喏喏道:“我……不太敢去。”
为什么不敢去?
郁印白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后又飞快地在回忆中搜索着答案。
她在怕吗?是因为亲眼目睹了他死在宋归帆手中?所以怕见到宋归帆会想起这段痛苦的记忆。
得到这个答案,郁印白心底酸涩得厉害。
他以为他回来了,小天道就不会这么痛苦,原来这种印记从未磨灭。
郁印白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告诉她恢复记忆是无比正确的事。
上次,在他梦魇时笛秋拥抱了他,这次,换成他来拥抱她。
他放缓语气,金色眸子中盛满无限柔光,以一种询问的语气道: “我听你说,虚空门的云海很好看,我们去看看吧。”
“好不好?”
郁印白语气很温柔,带有无限包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轻轻抚摸着你的头发,让你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笛秋开始动摇起来。
“这次有我陪着你,不管怎么样,我会保护你的。”郁印白注意到她态度的软化,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小天道,我想和你一起看美景尝美食,就从那里开始吧,而且我还没见识过婚宴呢,正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郁印白曾经从不期待未来,厌恶这个世界,但因为笛秋,他开始对未来有了憧憬,开始热爱这个有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