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云在她身边转了转,飘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笛秋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意识消失,归于混沌。
她很舍不得,但她要走了。
郁印白,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她或许又再一次抛弃了他,希望他别哭啊,他哭了她会心疼的。
笛秋眼睁睁看着意识被吞噬,最后那一点也淹没于黑暗之中,她眼睛一闭,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原来,这就是天道爷爷说的混沌吗?
她喜欢阳光,不喜欢黑暗。
在意识沉沉睡去之前,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刚上任的时候,问过天道爷爷一个问题:“天道死了之后还会有新的天道吗?”
天道爷爷说:“这世界总是要运转下去,一个天道走了会有另一个天道。”
如此,她放心地沉睡过去。
郁印白晚了半天回到行宫,回到行宫他便往笛秋那里赶,就怕她又跑了。
碍于小天道前科太多,他不得不这样想。
那天,天空很蓝,太阳为白云渡上一层暖色,宁静而美好。
等郁印白到了笛秋的房间门口,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动静。
他心底莫名一慌,也顾不上身上的灰尘,快步走了过去。
一推开门,笛秋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没走。
等走过去,他才发现笛秋不对劲,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看上去像是沉睡过去。
“小天道?”郁印白唤了一声,笛秋丝毫没有动静,他又试着换了几声,得到的只有她浅淡的呼吸声。
郁印白脑子轰的一声,心底不免染上恐慌,他晃着笛秋的肩膀,眼眶通红,声音不免染上几分颤抖:“小天道,你快醒来!你不是天道吗?你不会死的,对吧?!”
笛秋依旧没有动静,看上去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这种认知彻底将他击碎了,一把将人抱入怀中,头埋进她的肩窝,眼泪就这么沾湿了笛秋的衣领,满室只余郁印白的哭泣声。
“小天道,我说过你就算死也要和我在一起,你听到了没有?!”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郁印白忍痛道:“为什么,你又丢下了我?你真的没有心吗?”
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照在郁印白依旧只有满身的孤寂。
他终究是一个人。
郁印白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到后面的心如死灰,不得已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眸中的光灭了,因为笛秋死了,他的光永远不在了。
现在的郁印白较遇见笛秋之前的郁印白身上的冷意更甚,眸子中再也没有那种笛秋喜欢的光。
抱着她的身体哭了好久,郁印白才缓过神来,目光看到她枕边的香囊,一潭死水般的眸子波动了一瞬,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拿起那个香囊,才想起进流云秘境之前,她说过要在祈南给他寻礼物,他当时说他只收一件礼物,这便是她的礼物?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礼物?一个香囊?
郁印白只觉这礼物有什么寓意。
他出发去了祈南一趟,找遍所有店铺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找到了这个香囊,店里只有一个阿婆。
郁印白拿着这个香囊,询问道:“这个香囊是对我很重要的人送的,是有什么寓意吗?”
阿婆看了眼郁印白,没有被他身上的冷意和一身诡异的装扮吓退,反而露出亲切的笑,道:“那个人是个女子吧,那她一定很喜欢你吧,在祈南,女子送男子香囊是有意于你的意思。”
郁印白脑子嗡的一声,握着香囊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到最后连怎么走出那家店都不知道的,再一抬头看,他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她喜欢他。
他跌跌撞撞不知在路上走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什么千机阁罪有应得,什么魔尊杀的杀,替他们除了这等败类,还有什么造化弄人,若是魔尊不入魔道,说不定就是成为一方英雄了。
郁印白才听出,他曾经灭了千机阁满门的事就这么洗白了,一个迟到百年的真相,还有各种罪名都没了。
反倒很多人替他惋惜,若是他没入魔道就好了。
这一刻,郁印白同气运之子命运的牵连彻底没了。
这一切,是谁做的呢?只有那一个人做得到罢了,她替他改了命。
小天道的爱啊,还是一如既往地热烈而盛大。
郁印白回到行宫,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他终于等来了爱他的神明,但后来,神明“睡”着了。
不,他宁愿不要这一切,他只要笛秋醒来。
郁印白翻找到了那颗通讯玉石,这颗通讯玉石应该是从一个天道上掉下来的,或许那个天道能救她。
对,笛秋是天道,一定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