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媒婆有没有在不经意间看过生辰八字?”
“绝无可能。”老汉语气肯定,“这庚贴是对方父母亲自来换的,中间断不会假手于人。”
“那日还是由老婆子我亲自把庚贴交给人家的。”老妇人在旁边补充道。
笛秋有点懵,这好像与查到的不太一样。
郁印白也品出了其中的诡异之处。
既然这八字不是从女方父母这边流出的人,那只能是男方那边了。
“那与桑姑娘定亲的是那户人家?”
与桑姑娘定亲的人姓王,也住在城南这块,家里开了个布庄,小有资产。
在未嫁进来的桑姑娘死后,王公子背了个克妻的名声,娶妻也难上许多,在最近几天才定下来一个姑娘。
“可否看一下桑姑娘的生辰八字?”郁印白问道。
“这不太好吧。”老汉面露犹豫,似有抵触之意。
这生辰八字不能轻易给别人看。
老妇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催道:“快去拿呀,囡囡都不在了,还在意这些做甚?!”
老汉被说动了,急急忙忙去了,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一个庚贴出来了。
白流月和笛秋凑过去看。
这上面的日期正巧是阴年阴月阴日。
两人都从其中嗅到了不平常的气息。
“桑姑娘的尸体被埋在何处?”又是郁印白在提问。
老汉如实告知:“南郊外的那座坟场。”
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第一户算是走完了,笛秋和郁印白离开了。
两人接连走访完几户人家,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几乎人家的女儿都是死于待嫁前,正是对未来生活怀有最热烈的期待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在阴年阴月出生的。
郁印白在路上将这些都整理了一遍。
笛秋听着就行,有遗漏的补充一下,渐渐的,这件事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
“看来我们明天得去一趟南郊外的坟场了。”郁印白最后来了句。
笛秋抬头望向少年,眼睛亮晶晶的,道:“是因为这些女子可能会成厉鬼吗?”
“仙子当真聪明。”郁印白已经麻木了,开始闭眼夸赞。
“有白道友在身边真是极好。”她感叹了一句,“脑瓜子好使,干活可靠,做起事来游刃有余。”
笛秋夸得真切,郁印白眸光闪烁了一下。
笛秋越想越觉得可惜,略有些幽怨地望了郁印白一眼。
她想抓壮丁了,有他帮自己对付郁印白,她也不至于那么无力了。
也对哦。
她可以给宋归帆拉盟友,话说人多力量大,只要人够了,何愁没有对付郁印白的那一天呢?
笛秋灵光一闪,自认有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可是她没想到,面前之人不是什么浮光派白流月,而是魔尊郁印白。第一次拉盟友就拉到敌人主帅,小天道这运气也是天下地下独一份的,但她偏偏不知道。
她还越想越觉得可行。
且不说白道友这人修为如何,就说他那功德金光,注定这人不平凡。
一有想法,笛秋便跟打了鸡血一样,立马开始暗戳戳打探消息了。
“白道友,你觉得宋归帆宋师弟如何啊?”
郁印白脚步一顿,望向笛秋的眼神中满是探究,思衬良久之后,才吐出三个字:“不如何。”
态度冷淡到极致。
笛秋的热血去了大半,但她依旧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多和他相处相处,会发现他这人挺不错的?”
小天道这是意欲何为?
郁印白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冷得笛秋打了个哆嗦,怎么突然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大反派呢?
“那更不可能了。”语气十分肯定,比那石头还坚硬。
郁印白敛去眸中的冰冷,笛秋那着急的样子仿佛在他心中扎针一般,望着笛秋那张张合合的嘴,有种想堵住的冲动,这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烦躁起来。
他若有若无地扫过笛秋的脖子,手掌虚握成拳,脊背微微弓起,仿佛下一刻便要咬掉猎物的脖颈。
若说他是山洞里隐在暗处的毒蛇,紧盯着猎物,那么笛秋就是那只毫无戒备的蠢兔子。
笛秋发现身旁的人突然停下了,她回过头,郁印白面上带笑,只是这笑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温度,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人周身的气势很强,让她隐隐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白道友,怎么了?”
他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问道:“仙子似乎与宋归帆关系不错?”
笛秋察觉出他语气不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不会吧,白道友生气了,看来他真的很不待见宋归帆,可是为什么呢?
她看到少年的笑容越来越深,紧张得咽口水,脑子早已宕机,结结巴巴,万分艰难地说出出一个名字:“郁,郁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