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月思考了一下,把杯子放下,而后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也没有太大把握。”
“专挖心脏,还不留下任何伤口,就说明此妖并不嗜血,那么这心脏许是不是用来吃的,已经能排除那些猛兽化形专吃血肉的妖了,那么这心脏能用来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也给笛秋一点思考的时间。
是啊,这心脏不用来吃,是用来做什么?
笛秋眸中闪过一抹金色的光芒,但等白流月看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努力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的样子,整张脸都在用力,眉间堆起小山峰,好好的眉硬是被挤出了倒八,加上喝了点酒,腮帮子酡红,就跟那地里的番薯一个样,实在滑稽。
白流月转过头,压下眼底的笑意,放缓了声音,道:“想不出也没关系,是我说话太晦涩,把仙子绕进去了。”
没说笛秋反应慢,只是颇为善解人意地递给她一个台阶,倒是她,耳朵都快烧起来了,露出浅笑,道:“白道友真聪明,见微知著,只知道这么点东西便推测出了这么多。”
这次白流月没有过多谦虚。
对上他的墨眸,笛秋心中一凛,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道:“仙子少喝些,莫要醉了。”
要小天道少喝点,怎么可能。
她飞快地答道:“不打紧的,这酒不醉人。”
口齿清晰,半点没有喝醉的样。
真的不会醉吗?
白流月心底突然有了一个恶劣的想,转了转手中的杯子,微微垂眸,看向桌上的糕点。
笛秋也注意到了,桌上的糕点快吃完了,她偷摸着咂巴咂巴嘴巴,摸了摸小肚子,眉眼耷拉着,小脸带上几分惋惜。
诶,吃不够啊。
这副小馋猫的样子落入白流月眼中,忍俊不禁地笑了,眸底有某种东西在翻滚着,捏紧了杯子。
笛秋只看到有什么东西闪过,又是一阵风,等再抬头,桌上出现好几盘糕点,嫩黄嫩黄的,上面点缀着一层黄褐色的干桂花,散发着甜香的一看就是桂花糕。
不止桂花糕,还有米糕,鲜花糕,绿豆糕。
看得小天道眼睛发直,咽了咽口水,过了好一会才舍得把目光分给糕点大户。
是的,白流月现在已经荣升为糕点大户。
糕点大户白流月看小姑娘那连目光都舍不得移开的样子,笑了。
白流月把糕点推向笛秋,笑容和煦:“尝尝。”
在笛秋眼中,这一刻的白流月仿佛在发光。
“嗯嗯,谢谢白道友。”
她伸出手,在几盘糕点之间犹豫不定,最后还是将罪恶之手伸向桂花糕。
上面有小花花,可爱,就吃这个。
白流月看她那纠结样,忍不住笑了。
笛秋听到了笑声,投去疑惑的目光,没从白流月脸上看出什么,很快抛之脑后。
管他呢,先吃。
好吃是好吃,就是吃起来更干一些,也粘嗓子。
喝点东西润润喉咙。
就这样,笛秋不知道喝了多少果酒,喝到眼神开始迷离起来,脑袋昏昏沉沉,不太清醒。
她托着下巴,眼皮耷拉着,看上去要睡着了一样,面色酡红。
白流月放下杯子,仿佛看到什么好玩的,眸底溢出几分邪气。
他伸出手,在笛秋眼前晃了晃,小天道已经迷糊了,面前有东西在晃,她下意识抓住了。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被她抓到手中,白流月愣住了,手上温度滚烫,他皱起眉头,厌恶之色毫不遮掩。
笛秋反应迟钝,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之人有什么不对劲。
她只知道她抓到的东西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她觉得脸好烫啊,于是她把他手压在桌上,把脸贴过去。
不仅如此,还不怕死地蹭了蹭。
白流月面色铁青,就是要把手抽出来,只听小天道语调软乎乎地呢喃道:“别动,好晕。”
简直是得寸进尺,这让他怎么能忍。
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什么浮光派白流月,而是魔尊郁印白。
他刚想抽出手,指尖碰到小天道的脸颊,软乎乎的,一按便陷下去。
没想到小天道即使变了个模样,这脸上的肉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多。
郁印白轻啧一声,毫不留情抽出手,脸上写满嫌弃,看笛秋那迷糊不清的样,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垫在脸下的东西没了,笛秋总算有了反应,那双乌亮的眸子在缓慢聚焦中,待看清楚人影后,才慢吞吞答道:“白流月?”
“知道了?”郁印白轻笑一声,嘴角挂着嘲讽。
没认错人,那还敢冒犯“他”,“他”和她就这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