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知青能处,你多照顾着人家。”
黄婶子摘着韭菜点头:“俺知道,不只俺喜欢,大柱也说小明知青不错。”
许凤仙看着干净的院子,收拾利落的马厩:“对你,俺们是放心了,就看娇艳嫁下来怎么样了。”
黄婶子宽慰道:“她婆家家庭条件也不错,女婿也知道上进,况且,距离俺们村又不远,俺时常去看顾些,嫂子放心吧。”
许凤仙抹抹眼睛:“俺也是因为你在才放心把她嫁出来,以后,俺也只能一年见一回闺女了。”
两人对着头哭了一会才把情绪压抑住,屋里的黄奶奶正听着狗蛋讲连环画上的故事,很是高兴,时不时的笑出声来。
晚上,黄嫂子果然送了一大碗饺子过来,20多个,韭菜鸡蛋馅的,十分鲜嫩。
明黛送走她后,才和周斯年回到空间,进屋就闻到了浓郁的羊杂汤香气。
在菜地里采了些嫩生生的香菜,往碗里一放,热汤一浇,明黛幸福的吸了吸鼻子。
周斯年抱着碗距离她老远,就怕她把那个臭烘烘的东西往他碗里放。
明黛白了他一眼,不懂欣赏!
喝上汤,就着黄嫂子送的饺子,吃的有滋有味。
周斯年吃不饱,自己泡了饼子进去,明黛看着,觉得哪天可以安排一顿羊肉泡馍。
晚上睡觉前,明黛写了几封信,打算明天去公社寄出去。
她下乡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她那个从小身娇体贵的堂哥在大西北如何了。
大西北的破窑洞内,一个枯瘦的身影侧躺在布满尘土的土炕上一动不动,头顶的灰尘扑簇簇的往下掉,不时有“吱吱吱”的声音传来。
明耀祖死死盯着窑洞破开的天窗处,映射进来的一丝亮光,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自从被强制押上火车下乡后,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和其他准备齐全下乡的知青不一样,他是光腚下来的,除了一身衣服和齐主任给的一张盖章的纸条证明他的身份外,什么都没有。
他是全靠着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暴露本性,且这个年代的人性淳朴才撑到明长江寄来包裹。
看完明父寄来的信,得知自己真的不能回去,要一辈子扎根农村后,明耀祖大哭了三天。
和明黛一到松市就进入冬闲时间不同,明耀祖下乡肃省正赶上大丰收的农忙时间。
知青们每天都有干不完的农活,挑不完的水,喂不完的羊。
就是这个时间,也要跟着生产队一起下田给冬小麦追肥。
明耀祖自小就没干过什么活,坚持没多久,就受不了了,开始逃避上工,和村里游手好闲的年轻人聚众打牌,最后因为赌博被抓来劳改。
破旧的窑洞里,除了他和臭老九,就只有窑洞顶上钻洞的老鼠一家了。
他此刻刚从村里的磨坊拉了一整天的磨回来,整个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砸在了土炕上就再也爬不起了。
他恨啊!
恨奸诈的明黛敢偷偷帮自己报名下乡!
恨明长江和邢翠兰无能,不能把他从大西北弄回去!
最恨的是明艳红!
要是她刚开始就乖乖下乡,不去搞出这么多事情,或许明黛也不会狗急跳墙,给他报名了下乡!
可惜,他恨的要死,也改变不了明天依旧要去磨坊当驴拉磨的现实。
而被他深刻记恨的明家人此刻也很不好过。
因为明艳红的连带原因,明长江的宝贝独苗苗下乡了,他把母女俩打个半死后,把明艳红嫁给了邢翠兰老家的那个傻子当媳妇,换了300块的聘礼给明耀祖活动回城的事。
明耀祖想要回城,要么招工回城,要么病退回城。
明长江原本打算拿着300块和家里的积蓄凑一凑,给儿子买个工作,让他回来。
他不知道的是,明黛下乡后就给马六写了信,请他把明耀祖下乡的事情告诉他的那些赌友们。
书里提到过,牵头赌博的是一群混混,他们不仅赌博,还放高利贷,敲诈勒索一条龙。
明耀祖后期也加入了他们,跟着发了几笔黑心钱。
明黛让马六把明耀祖下乡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些人最擅长钻空子,肯定会去明家要钱的。
果然,明长江还没给明耀祖买到工作,明耀祖的债主找上了门,一通打砸威胁后,让明长江给儿子还钱,800块。
明长江这才知道,胆大包天的儿子在外面欠下了了这么一笔巨款。
气的他瞬间就厥了过去,醒来后他不想还钱,躲着这些高利贷的人。
这些人跑到酱油厂去闹,趁乱打破了不少酱缸,给酱油厂造成不小的损失,酱油厂的领导直接把明长江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