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饿吗？”
“生理机构有自我调节的能力，养成习惯就不成问题了。”
什么怪癖。
甘棠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拒绝那份牛排。何必为难自己？
等吃饱了，又喝了一大杯柠檬水下肚，甘棠心满意足地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大脑还真有些发怔。
“我第一次见有人来西餐厅点柠檬水的。”这一回轮到封岚桥开口了。
“我家先生喜欢，我跟着便也喜欢了。”
甘棠说这话时脸上不由就有些发烫，心想着这话若被谢之凉听到他又会是怎么反应。
倒是封岚桥比她要镇静，沉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后缓缓开口问，“所以你那时候喜欢的人就是他？”
他自然去查过谢之凉的学校，有些事也不难猜到。
甘棠确实吃的太饱了，脑子转得也比往日慢了几分，此刻瞪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有喜欢的人还是当初亲口跟他说的。
“是的，一直是他。”
封岚桥本就对这个答案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后还是沉默了几秒。随后才开口继续问，“那他呢？他喜欢你吗？”
甘棠张了张嘴，正要回答时却是又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与封总似乎并没有关系。”
“抱歉，是我越界了。”封岚桥这才也后靠在椅背上，垂眸看向甘棠，“王小姐请我过来，是想问股份的事还是江城项目的事？”
和聪明人——尤其是不刻意装傻的聪明人聊天确实很轻松。
“封总不介意的话请都告诉我吧。”
封岚桥微微勾了勾唇，看向她的视线暗藏了一丝深意，出口却是坦诚。
“王董希望我与你联姻，并且入赘王家。未来，由我接管王氏。”
“如果我拒绝跟你联姻呢？”
“你拒绝不了。”封岚桥低头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语调放温和了些，“你生长于豪门世家，难道这点还看不透吗？无论你是生是死，无论你身归何处，亦或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王氏的王棠都会和封氏联姻。”
他的话很直白，却也残忍露骨。
甘棠绕是心中有准备，此刻握着拳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她可以隐姓埋名，可是谢之凉会愿意随她一起吗？就算愿意，她又怎么忍心。
王鹤要是对他们用强硬手段，别说继续演戏，他们就连平静退圈都别想做到。
如今他的不动声色不过是不屑跟他们两个小辈玩这无聊的游戏，亦或者跟溜小狗一样看着他们在那拼尽全部力气地奔跑。等到时候了，只要伸手一拉手中的绳子，一切又会回到他的掌控之中。
“那你呢？如果是你拒绝呢？”她看向封岚桥，故作冷静的眼神中不由带了一丝乞求。
封岚桥直视着她的双眼沉默了许久，随后再次轻轻叹了口气，“我拒绝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第306章 出现幻觉了吗
因为我喜欢你。
数年前他对她就说过同样的话，可是那时她把这份真心当作了一份笑话。而如今，怕是觉得这是一份报复又或者谋求利益的虚伪代言词吧。
甘棠盯着他的眼睛，十八岁时她虽暗恋着谢之凉，但那时她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懂得何为喜欢。
而今对上封岚桥眼底那份刻意隐藏却难以掩饰的忐忑与渴求时，又哪还会不明白。
人总是这样的，身处局中时百般忐忑万分猜疑。那是因为太在乎，太在乎所以容易遮蔽眼睛看不清很多事情。
可一旦置身事外，远比想象中的自己还要聪明。
“可是我不喜欢你。”她出口的话一如多年前那句“变态”那般残忍。
封岚桥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敛下眼底哀伤，“除此之外，你父亲怕是也不会让我拒绝。”
“王氏若想打击封氏，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确实能做到，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以王鹤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这种看似失心疯的举动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不是没有第二选项，但是既然第一选项还在，他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
“就算你我联姻，我也不会喜欢你。我心中已有爱人，你我日久只会生厌。”
“我知道。”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可恨她却又能理解这一心态。
她于谢之凉又何尝不是这样。
拒绝会遭到王氏打击报复，而接受却能得到王氏。虽然他是入赘，但他未来的子女会继承王氏，封氏会因他而得到前所未有的资源。
更何况，他本就存了私心。
甘棠无法再开口了，再开口不过是仗着他的喜欢故意要求对方做出退让。这件事她刚才已经做过两次了，而很显然封岚桥也读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