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牢房中产生了一些轻微的骚动,有人把目光投过来,但很快又不感兴趣的转了回去。
“朝眠兄,你别生气,就当他放屁,”端木华笑得尴尬,“这些人都是疯子。”
姜朝眠根本没上心,忙着安抚怀中气得想要窜出去的猫咪,随口道:“都是疯子?其它人也是?”
端木华叹气道:“没错。这些全都是这段时日以来,丹临城内参与了恶性事件的案犯。看着很正常吧?其实他们……哦,停尸的地方到了,就在前面。”
他停住脚步,回身犹犹豫豫地看着姜朝眠,“就、就这么进去了?”
“怎么?”姜朝眠奇怪道,“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一次性防护服?”
“什么……胡服?不不,我是说……你要把它也带进去吗?”端木华一言难尽地指着那只看起来纯洁雪白弱小可爱的猫团子。
“不行吗?还是说尸体见了猫……当真会起尸?”姜朝眠好奇道。
他本来也没打算带馒头,是走的时候这家伙硬要跟上来。不过现在想到那个画面,还真有种要见证古老都市传说的激动呢……
可惜端木华摇摇头,说:“不是啊,我是怕它乱跑,把它弄脏了。”
姜朝眠:“……放心,它会老实待在我的身上,哪儿都不去。是吧馒头?”
白猫舔舔爪子,一双金色的猫瞳中莫名流露出鄙视的意味。
端木华这才放心地推开门。
一个二十米见方的宽敞房屋中,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被白布蒙起来的尸体,足有十数具之多。
与端木华抓到地牢中的案犯数量相比,这已经几乎占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这么多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亡。
端木华铁青着脸吩咐:“把他们脸上的布都揭开。”
“是!”
“等……”
姜朝眠话还没说完,所有尸体身上的白布无风而动,齐刷刷往下一翻,露出十多张青紫肿胀的死人脸。
姜朝眠:“…………”
虽然他对尸体的耐受度是还可以,但……这种场景是不是也太掉san了?!
端木华殷切地过来拉他:“朝眠兄,你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姜朝眠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靠着抚摸馒头那条大尾巴才稍稍缓解了一些恐惧感。
他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边,对着那人肿得像紫薯的脑袋和惨白的尸身看了半晌,除了没看到外伤,其余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忍不住问:“你们没请仵作吗?仵作怎么说?”
“你说验尸人?”端木华摊手,“验是验了,可我觉得他验的结果太离谱了,根本是胡说。”
“是什么?”姜朝眠问。
“说是溺死的。”端木华说,“这怎么可能呢?”
“……回少城主,从尸体状态看,的确是淹死的。您就是再问老头子我一百次,我也是这个答案。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剖一次试试。”
验尸人是个暴躁的老爷子,被带过来回话时,满脸受辱的表情,非常不服气。
端木华耐心道:“华伯伯,您讲讲理,这些人一直都关在我的牢里,全程有人看守,这里也根本没有一滴水,你说他们怎么淹死的?被自己的口水吗?”
“而且我查过了,这些人身上也没有水系术法和符咒的痕迹。”端木华补充道。
验尸人头一偏,“那你就问不着我了。你只是问我怎么死的,我都告诉你了,为什么会这么死不该是你小子去查的吗?”
端木华一噎,尽管不想承认,但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还想说点什么,验尸人看也不看他,索性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扒开脖子道:“你自己看,喉头肿胀,气管子里头还有白色泡沫,嘴角也有……这不就是憋死的?又没人掐他们脖子又没人上吊,那不是溺死还能是什么?”
“那水呢?”端木华问。
这回换验尸人被噎住,半天才气咻咻道:“你去找啊!要不我怎么说怪呢!”
端木华哭笑不得,只得道了歉,命人把他请下去。
姜朝眠在一旁看懂了:“有淹死的特征,又没有找到水……那就只能说是窒息而亡?”
端木华点头:“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能在半夜跑进去,当着守卫的面,一个一个掐死他们。而且,脖子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姜朝眠知道厉害的法医能够从尸体上发现蛛丝马迹,可既然仵作不行,他更不行了。
他和端木华走到外面,舒出一口气,问:“他们都是怎么关进来的,你跟我详细说说。”
“你还记得昨天咱们在路上遇到那个挨儿子毒打的绸缎庄掌柜吗?”端木华问。
“这些人,都和那个掌柜的儿子一样,平时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人,莫名就变得残暴起来,甚至对身边亲近的人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