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怪异,也就只用了两日,本该生死一线的启辕只用了两日就醒了,他一醒,便直直盯着那自称药童的男子。
“温大夫。”语气竟也是恭恭敬敬的。
“温大夫?”苏尧听得奇怪,“什么温大夫,这是那老大夫的药童……”
这话刚过舌尖,便下意识地收了嘴。
这几日他一直将心思扎在启辕的病情之中,不曾过问这怪异药童的来历,更不知道名字,而且自大夫来看了第一趟,说启辕这命怕是保不住后,再来时,却不怎查看启辕状况了,只是会带一些需更换的药材,放下了没多久便又离开了,走前,还一直让他们别慌,说启辕行了大运,定不会有事……
先皇还在时,吴西不过是个小奴才,虽说也在盘龙殿处事,却也不怎能见着圣尊,因此也没见过温老真容,更没想到这堂堂医仙,竟如此年轻。
“我失了嗅觉,一直随着我的小徒弟又不在,本是无法再行医术的,值得庆幸的是,你这一身皆为外伤,先前我治得最多的也是这外伤,闭着眼都能拟出方子来。”
温梁与的身份一出,也不再故意装着莽撞。
“温……竟是温梁与温大夫?”吴西惊异道,随后满眼纵横泪,跪在地上不停地说着‘老天有眼’云云。
“够了。”温老皱眉,竟带着几番严厉。
说实话,苏尧也感觉出这温老跟传闻中那个医仙的性子不大一样,传闻中的温梁与人如其名,温柔,又挑得起大梁,还无私,一味只知给予,不贪回报,可眼前这人……虽不能说粗鲁吧,却定是搭不太上温柔的。
“温大夫倒是变了许多。”启辕哑声道,一开口,就将那温老说得脸上一红。
“叫圣上看笑话了,我这性子也是叫那顽劣徒弟气的,也不知怎的,竟越来越像他了……”
启辕一听温梁与的话后立刻挣扎着便要坐起,几人被他吓得不轻,连忙过来按住了他。
启辕看向苏尧,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显了出来,“他被带走了?”
苏尧闻言一把跪在地上,“属下无能……”
启辕又看向吴西,皱了皱眉,他本以为是吴西给纣国通的消息,但若真是如此,吴西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吴西先前所作所为实算下来,也是为了护他,如今他也寻来了纣国,若先前吴西不是在演戏,那便不可能是吴西所传。
只是,若非吴西所为,又能是何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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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辕得不出头绪,他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去人纣国皇宫夺人同送死无异。
“我睡多久了?”
温梁与见他不过须臾便恢复冷静,很是欣慰,“两日。”
启辕闻言额上的青筋都浮起了,他忍不住扶额,叹道:“竟这么久……”
“圣上福泽万丈,若是寻常人遇上这伤,现在都该已经重新投胎了。”温梁与淡淡地道。
启辕的身体他自己自是清楚,只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太过没用。
“吴西,你身上还有银两么?”
吴西赶紧点头,“圣上出行匆忙,奴才特意回宫取了盘缠才上的路,为备不时之需。”
启辕点头,也没怎给他好脸色,毕竟若非吴西当年自作主张,启轩也不会沦落到逃至纣国,顺水而推,便更不可能陷此危急,生死未卜。
“剩下的银两散些出去,找几个腿脚利索些的纣国人四处探听黑衣人的消息,若人已入了皇宫,那你便带我拟封信给纣国皇室。”
“信……”吴西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是要写什么?”
启辕额头还在跳着疼,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将这江山断在自己手上,但是比起启轩的安危来说,只得如此。
“就写,只要他们将凌琅王安全送回,条件随他们提。但若让我知道他在这受了什么委屈,那便别怪我叫这纣国,寸草不生。”
而此时的纣国皇宫自是没有启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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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邱子一身玄色长袍,衬着猖狂的风势,竟有几分桀骜之气。
宫门口的侍卫没见过邱子,看这装扮,不知者会以为他是什么江湖武辈,自当是不敢放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儿可是深宫禁地!我平时最是讨厌你们这种仗着会点武功就四处嚣张的,想进去是么?没门!”
邱子见状后,一声不吭地下了马,于是那侍卫都还没逞够威风,面前的人便连道残影都不剩,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侍卫看着面前还在甩着长尾的白马,“这大白天,真活见鬼了!”
侍卫面如菜色地跑进宫中,大声嚷着有刺客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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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此时的丞相仍是一身紫衣,俯于书案上认真批写着各大臣递来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