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小,已经看得出来很漂亮了。”她夸道。
“漂不漂亮不要紧,这孩子最讨人喜欢的,是性格好,跟谁都处得来。”
李遥心想,他又来了,面上却仍旧淡笑不语。
话说了好几轮,大多围着旧事打转,李遥看着殷浩一口一口喝酒,生怕他喝多,劝道,“要不,停了吧!别喝了。”
殷浩点点头,又解释,“这点酒倒不算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忍不住要喝。”
“走吧,时间不早了。”李遥提议。
走出门,两人对面站了,殷浩看过来,犹疑了一瞬,问她,“你后悔过吗?”
第20章 已经发了黄的纯真记忆
话一出口,他又像是害怕听到答案,不等李遥开口,忙找补了一句,“我是说离婚,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段十多年的感情。我刚离那阵,还没感觉,过了一个月,开始有些难受,又过了两三个月,才重新活过来似的。你呢?”
“没有,做决定 的那个瞬间非常确定,有过难受的时候,倒不是为人,是为那段感情,没有很好地延续下去。”李遥淡淡解释。
殷浩沉吟了下,笑了笑,“放心,十几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算太长,下半辈子,还有好几个十几年,会有更好的感情等着你。”
李遥听他说得诚恳,心里不禁一热,声音低低“嗯”了一句。
回到房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李遥洗漱了,换上睡衣,倒在床上回想殷浩方才那句“你后悔过吗”,她知道,他不过是有些不甘心,他分明先认识她,两个人也相处得不错,可到了表白心意的时候,她却干脆地拒绝了他。后来,没多久,她就跟王明昭在一起了。
他想问的,没说出的话,其实是她有没有后悔,没有选他。
男人的好胜心,有时候实在幼稚得很,过了这么些年,依然念念不忘,可不忘的,是当年那个人,还是当时被拒绝的不甘?
她不想计较这些,实在没什么意义,何况,她也全无跟他再续前缘的念头。今天再看到他时,她原本确实有些高兴,大概是因为抓到了一点已经发了黄的学生时代的纯真记忆,心里有种流动着的暖意。
后来,他一直纠结那点算不上旧情的旧事,她便有些不大愉悦了。
只是碍于老同学一场,她又刚刚在徐云朗那里反复碰壁,乍然遇到个一上来就对她释放出好感的,也许没那么纯粹,可心里到底有些受用。
不再想那人,却仍旧被那句问话撕扯着,她后悔过吗?离婚后,她有过几个瞬间是后悔的,既后悔不该选他,不该信他,也后悔自己对一贯抱持的婚姻理论的执拗。
她该忘了那些条条框框,爱怎样怎样,反正,结果都是难以预料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有心栽花花不发。她从前处处有心,结果也不过如此,若是换作无心,自然不敢期待花木成荫,可也知道,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仍旧“不发”而已。
想着想着睡过去,早上起床的时候,觉得空气潮润润的,下了床去阳台看,果然落了雨,雨珠不大,可也密密麻麻,有一些飞溅在脸上,凉凉的,才睡醒的昏沉褪了不少。
李遥慢悠悠打了两个鸡蛋,加了些青椒火腿碎,拌匀了烙了张蛋饼,吃完,又热了牛奶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
手机里来了条信息,是高瑞瑞发来的,“遥遥姐,下雨人少,你可以晚一点来,记得多穿件外套。”
李遥回了消息,“好的,谢谢瑞瑞宝贝。”
到店里时,已经是十点多了,高瑞瑞正在一边拿着 iPad 追剧,一边手里不停地用钩针钩着朵向日葵,毛线在她手里飞舞,李遥凑上去看了看,感叹一句,“手真巧。”
自己也在电脑前坐下来,理了理账目,把销量、库存、盈利各个指标都做成表格,胡乱分析了一通,又无聊起来,随手捞起几本已经有些旧了的各类寄语书,只觉得老套又俗气,便打开图书网挑了几本诗集,下了单。
早上只两个人来买花,高瑞瑞三两下便接待了,吃了午饭,李遥又琢磨了会儿网销,把几个合适的平台对比了下,联系了两家,都觉得不划算,最后索性注册了个短视频账号,跟高瑞瑞商量了,不时发些美美的产品内容,没太大成本,多少能吸引几个顾客也好。
拿了几张白纸练起花体字来,她学平面设计出身,算是有一点绘画功底,以后网销要是做好了,除了花艺不能差,代写的卡片也不能掉链子。
李遥写得高兴,又想到等那些诗集来了,再配上几句不俗的文案,效果不知道要多好,事情八字没一撇,她自己倒先乐得见牙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