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随便一个拳头,就把他打得起不来了。
“喂喂,大个儿,你死了吗?”见他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她有些惊慌。也怕闹出人命,于是伸出手指在他鼻孔处试探了一下,有轻微的呼吸声。
“你丫的装什么死啊!给我起来,是不是不想赔钱还想讹我呀!”
她又推了他一下,只见他除了眉头皱成一团后哼哼两声,又一动不动的躺着。她这才正眼打量了他一下,原来他不仅脏,身上还带着许多伤。
她开始还以为只是一个小流浪汉,却没想到这么近看,这人身上很多伤痕,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凝固成黑色的,加上身边都是泥土脏东西,所以看不太明显。旧伤加上新伤,算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这人年岁也不大,估计也就长她四五岁左右,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师傅不常告诉她,他之所以活那么久就是因为不管闲事嘛。
她转身正想拔腿就跑,却听到他痛苦的哼了一声,她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犹豫中不知为何怜悯起来,心想这人也怪可怜的。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菩萨心肠起来了。再转念一想,她何小仙可不是怕事儿的人。
于是她咬紧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扶起来,态度十分和好的说:“来,我扶你起来。”
他可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突然间整个人的气场就温柔起来了。他半个身子压在她柔弱的小肩膀上,突然哎呀一叫,眉头紧皱,摔坏的腿已经肿的不像话,完全麻木了。
“脚崴吗?”她下意识的往下打探,才发现他的脚浮肿了,想要走路的话得拖着走,而且他实在是太重了,身体的重量往她身上靠,她自己连站立起来都十分困难。
“这样根本走不了!”
她不满的嘟喃了几声,朝天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接着“哒哒哒”黄沙漫天卷起一阵小龙卷风从远处欢快的跑来两只小毛驴。
一只白棕色,一只灰黑色,那两小毛驴头大耳长,除了颜色不一,模样倒是一个娘胎里出来一般大小。虽然四肢纤瘦,却性情温顺,十分听话。倆胸前都挂着个银白色的小铃铛,一走起路来,叮铃铃的响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听着口哨“吧嗒吧嗒”的跑来主人面前。
“上去吧,别看它又小又瘦,几百斤的东西都能扛得住!”她一把把他扶到灰黑色的小毛驴身上,那小毛驴便驮着他。她动作也十分利索的跃上小白棕色的小毛驴背上,慢悠悠的走出田间小道上。
没过多久来到一座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奇异花卉,踏入看到是的一间席地而起的小竹舍,这小院子靠在半山腰,鲜少有人烟,袅袅炊烟,看起来有种隐居高人的感觉。
她把他带到一间侧卧,翻箱倒柜找出一件灰色大褂衣扔给他,说:“这是我师傅的衣服,给你换掉!”接着她一想,连忙捂住鼻子:“不对,你先洗个澡,你身上好臭!……可你受伤了,要不擦一下!对!先擦干净!”
接着她又勤快的端来一盆干净的清水,像个小女王一样指示着他做那做这,终于折腾许久,换了干净的衣服,上了药,吃了东西,他总算像个人一样活了过来了。
他呆呆的看着她,满眼的感激,支支吾吾的低着声音说:“谢谢……”
她眼睛睁大,叫到:“哎呀喂,你不是哑巴呀!”
他低下头不语,她一看他,他就不好意思。
“那这就好办了!”
她说完溜出去,没一会带着纸墨笔砚跑进来,接着提起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字,她师傅曾送她上过几年私塾,写几个字起来是没问题的。没一会她洋洋洒洒的写好了字,递了两张纸给他,一边说道:“我叫何小仙,你叫什么?”
他低下头,没说话。
何小仙一看他那闷葫芦的样子不以为然,说道:“呐……这里有两张纸,第一张是欠条,你折坏我家的玉米田,还有你身上穿着的衣服,鞋子,还有擦的药,住的房间,睡的床,刚吃的饭菜,我家小毛驴驮着你回来的驴工费,还有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总共是一百个银元!拿来!!”
他抬起头,不解的看着纸上写的歪歪斜斜的字,一百个银元的意思是他现在欠她很多钱吗?……可……他现在哪有钱啊?
看出他的窘境,她十分贴心,大手一挥,直接把欠条撕了。笑嘻嘻的说:“就知道你没钱,欠条也不用写了,呐,这是第二张!卖身契!”见他还是不说话,她继续说道:“我买你十五年,这十五年我就是你的主子,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过了这十五年,你就自由了。爱干嘛干嘛去,钱也不用还,怎样,很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