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财妻(银子的约定之二)(65)

晁枢引的手动了动,伸手拂去她的泪,“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尹挚闻言,嘴一扁,泪水就哗啦啦地流。“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老是要吓我?”大夫说他只是皮肉伤,最要紧的是因为失温恐导致风邪入体,灌下了一帖药后,正午前定会醒来。

“对不起。”他哑声喃着,大手贴着她满是泪水的小脸,心疼不已。

“不是跟你说要小心一点吗?”

“往后不会了。”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不要老是说到做不到,让我担忧,让我……”嘴唇颤了两下,话再说不清了。

晁枢引心疼得受不了,多想抱抱她,可是他现在……“乖,别哭了,跟我说说外头的情况如何了,顺便给我倒杯茶来。”

尹挚赶忙抹了泪,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回头扶着他靠在引枕上,才把茶递给他。“外头的事,我交给左旭和杜获去处理了。”

晁枢引呷了口茶,缓解了喉头的不适后,才哑声问着:“郑同知应该不会买帐,卫所无法越权去处理溃堤后的事。”

“没有溃堤,我让庞定去查过了,水虽然淹过堤防,但只有少数几户人家淹了水,且也淹得不多,百姓那头不成问题,其他的趁着今天雨变小了,我让杭州前后卫的卫所兵跟着那叔去处理堤防的事,绝对要在今天处理好,否则雨要是再下,恐怕就要酿成灾祸了。”

“郑同知没插手?”

“我把他关起来了。”尹挚理所当然地道。

“你?”

“我拿皇上赐给我的腰牌把他押进牢里,把知府大人从牢里接出来,让他把这事往上呈,顺便参了按察使一本。”尹挚愈说愈气愤,要不是这些人从中作梗,也不会害他被土堆和卵石给埋了!王八蛋,要不是她手中无权,她早就先斩后奏了!

晁枢引张了张口,最终低低笑出声。“我的银子姑娘,果真了得。”他可以想见按察使的脸有多黑,因为他们想不到最棘手的人会是尹挚。

尹挚是有品级有封邑的郡主,其位阶甚至等同公主,再加上有皇上给的腰牌,谁敢造次?

他笑着,却见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瞅着自己。“怎么了?”

“……你恢复记忆了?”

“你怎会如此猜?”

“你叫我银子姑娘。”以往他总爱这样笑称她。

“谁要你的名字叫尹挚?”他笑道。

面对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尹挚微眯起眼。这是他失忆之前看她的眼光,总是这样柔柔的,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温柔地包容着她。

可是,如果他恢复记忆了,为何不说?

“我歇一会,要是杜获或左旭来了,再把我叫醒。”他面露疲态地道。

尹挚赶忙扶着他躺下。“好,一会还有一帖药要喝,大夫说了,你只有一点皮肉伤,倒是怕你在水里泡太久会染风寒,得袪袪体内的湿寒才行。”

她作梦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只有轻伤,明明就被土堆和卵石压着,却幸运得埋在缝隙里得以呼吸……也许是老天认为,他一生多舛,不忍再伤他太多吧。

喝过药的晁枢引一路睡到了掌灯时分,方巧杜获和左旭都回来了。

尹挚让他俩进了房,就见晁枢引询问两人一些细节和后续处理的进度,多如牛毛的杂项问题,两人一一答了,看似寻常,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目光停留在杜获身上较多?

“好了,一会再说吧,晚膳都备好了,你先吃点东西。”尹挚藏着疑惑,见多静已经带着丫鬟把膳食端进房,干脆把小几搬到床上,方便他用膳。

“你们也下去用膳,好生休息,这两日辛苦你们两个了。”

“只要头儿没事就好。”左旭语重心长地道,压根不愿回想昨晚的情景。

晁枢引摆了摆手,笑着让他们先退下,瞧她在旁替自己布菜,再将筷子递给自己,他不由道:“你不陪我一道吃?”

“你醒来前我先吃过了。”她坐在床畔,捧着热茶浅呷着。

晁枢引轻点着头,用着膳,又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好笑道:“有事问我?”

“殿下去哪了?”她这人向来不来迂回那一套,开门见山地问了。

昨儿个都没瞧见他的人,问了左旭和杜获,竟连他俩都不晓得殿下上哪去,只说几天前就离开了。

“他去衢州。

“殿下去衢州做什么?”

“有些事得办,你忘了先前有人在各庄子间高价收购米粮?”

“不是说衢州附近几个城镇多了几具脸被画花的尸体?”他们虽不肯告诉她,但庞定听说此事可是马上就跟她说了。

“障眼法。”

她轻呀了声,是啊,确实是如此,正因为脸被画花了,她就很合情合理地认定是被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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