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跟表兄说话的吗。”江水平嘴上是如此,但还是主动扶住了对方。
“我得回妖炅了。”
“现在?”
“嗯。”
“是不是太急了?”
柳岸摆摆头,忧色渐增道:“我有预感,半月内会有难事再临。”
“跟妖炅有关?”江水平问。
“不。”柳岸面色沉重,“此难三界无一幸免。”
……
祝引楼身着轻衫,蜷缩着身子伏在倚栏上,意兴索然望着远处的天光变换。
“上仙,秋分已至,天有降寒,这是上尊叫坊房给您打的新衣,属下给您放这了。”
入吴将手中的箱子放置到一旁,又说道:“晚膳快凉了,也请上仙尽快尝用。”
祝引楼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一个月来,祝引楼在这儿的生活起居基本都是入吴在负责,入吴算是赫连唯一的心腹,也只有他能被赫连允许进入此禁地以及知道这些事了。
“那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入吴说。
“嗯。”
脚步声刚刚起来,祝引楼又突然叫住对方。
“上仙还有何事?”
祝引楼光着脚下了地,语气细弱道:“中护可否帮祝某弄个物件来解解闷。”
“这?”入吴心先是提防,“敢问是何物件?”
“编笛。”
“编笛?”入吴皱眉,“可是梅山乐具?”
祝引楼点了点头,“正是。”
“这倒是不难,容属下待上尊归来,向上尊禀报后,会尽快给您送来。”
祝引楼灵光一闪,“赫连不在诸天?”
“这,是的。”入吴汗颜。
“中护在替他说话吗?”祝引楼突然变了一副嘴脸,“他若不想来看我,那就作罢,不必说什么不在诸天的措辞。”
入吴一听果然慌了,连忙解释道:“非也非也,近日三界异动非常,上尊常常出务在外,确实已有半月不在诸天了。”
“异动?”祝引楼眉峰一动。
“这属下也不清楚,恕无可奉告。”
“嗯。”祝引楼通情点到为止后,又补充说:“除了编笛,再捎一本《鹧鸪飞》的曲目来。”
入吴连忙应下,“属下谨记。”
对方走后,祝引楼慢悠悠的徘徊到了装了新衣的绣箱前,对着箱子敲了几下却没有打开。
他脑海里此刻想到了好些东西,既然赫连不在,入吴一样可以进入登雀楼,那说明出入这里,并非一定要赫连本人作为才行,一定有其他路数可以出去……
悠哉悠哉,这也算个好消息,祝引楼趁着兴头来了,也就打开了绣箱,珠辉玉丽的箱子里摞满了不同样式的衣衫,少说也有十来身。
只是随手一摸,衣物用料和上面的绣花的上等质感都全然跃现了,看来这衣服做得确实是用心了。
奈何祝引楼早已经过了爱美的心性阶段,对吃穿住行早已没了态度,这方面赫连倒是很上心,换个季或是佳节来临,都会派人给祝引楼送些新衣和配饰,祝引楼收了不少,但穿上身的屈指可数。
无聊的囚禁生活让祝引楼多了一分对新衣裳的兴趣,他一件件拿起来打量,倒还是发现了一件眼前一亮的广袖红锦衫。
这种抢眼的颜色,祝引楼向来不是会穿的,放眼整个诸天也就月老和宋完青爱穿。
可这一刻,他竟然动了想试一试的心,不过他刚拿出来多看了两眼,心想还是算了。
现在还不是穿的时候,他默念。
……
“还有何事?”赫连身心俱疲的倒在床榻上,看到入吴迟迟不走,便发出了疑问。
入吴看对方这副舟车劳顿的样子,又不打算马上说了。
赫连闭着眼揉了揉肩膀,“有事快说,别耽误本尊歇着。”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入吴说,“是关乎雨司……”
“他的事还有大小之分?”赫连倏然睁开眼。
“是属下愚笨!”
“他怎么了?”赫连不耐烦道。
入吴惶恐,连忙一五一十转述了祝引楼两日前同他说的那些要求。
“他要编笛做甚?”赫连不解。
“雨司还强调带上《鹧鸪飞》的曲目。”
赫连满头疑问的坐了起来,“编笛乃梅山特有乐具,他玩这个做甚?”
“既为乐具,属下认为,这别无他用了吧。”
“他会吹这个?”赫连看向入吴,好像能在入吴这里看到答案一样。
入吴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属下不知。”
“除了本尊,他还认识其他出自梅山的人?”赫连越想越复杂,甚至站了起来。
入吴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属下,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谁?”赫连瞬间精神了。
“惊蛰上仙。”入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