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还常常调侃自己死过一次了没什么事是大不了,凡事总是一副可以处理好、让人倍感信赖和安全的样子。
祝引楼在柳岸身边时,他当真会觉得,就算天塌下来,柳岸也不会让祝引楼受伤分毫。
但事实是,柳岸从未舍得向他倾诉任何一分疼痛和苦楚罢了。
骨堆里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开的呜咽声仿佛含着针一般,将祝引楼身心内外都扎了个遍。
他想穿过那堆骨头去拥抱对方,想弥补一份亏欠已久的关怀,可他不能,也无法做到。
祝引楼享受了柳岸所有的爱,给他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和难处,可直到柳岸变回一根骨头,祝引楼都未曾能参与过对方的一点痛楚。
柳岸知道自己是赫连时,甚至没有因为自己为次而难过,就如同燃灯道人所说的那样,柳岸的出现只是因为那份情而来。
祝引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爱人死后的这些年里,他几乎是终年麻木的,他总觉得终有一天心中人会再回来的。
可是心中人如今就在他面前生不如死,他却还是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被爱的时候,凡事都容易让人受不了一点委屈;而去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让对方受尽委屈。
不知这样两两煎熬了多久,洞外已经艳阳高照了。
但事情的发展走向还是和祝引楼想的一样,柳岸依旧咬着牙充出一副什么都发生过的样子,整理好仪表后就赶着去接祝引楼回家了。
这些都是祝引楼过去不曾知道,他所知道的是,柳岸每次来接他都很准时。
知晓了一切的祝引楼看着那柳岸背上的祝引楼笑容满脸的样子,心中追悔不及,他自己是怎么做到从来都没有留意到过柳岸的一点难处呢?
“闻郎可放过纸鸢?”
“这倒是不曾放过。”
“妖炅没有吗?”
柳岸将背上的人提了提,“有,但是我还不曾玩过。”
“我想要个红鸾的。”祝引楼抓着柳岸的肩膀,“你给我买一个吧。”
柳岸垂着头,表情有些难受,但话说出来还是轻飘飘的,“仙君想玩?”
“不买就算。”祝引楼瘪嘴。
“买买买。”柳岸立马驳回,“改明我就去买。”
祝引楼想了想,又说:“要两个。”
“我与仙君还要分一人一个?”柳岸说。
“不是给你的。”
“那是给谁的?”
祝引楼将脸贴在对方背上,细细道来说:“学堂里有个学童腿也折了,别人都能出去放纸鸢,就我和他只能看着。”
“那岂不是太可怜了。”柳岸笑道。
祝引楼扣了扣对方背上的布料,“那你还笑。”
“那我明早上就去买。”柳岸暗暗咬着牙,“还有要些其他的吗?”
“要盒云丝点。”
两人照常那样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洞中,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一切,在现在的祝引楼看来,他未必能看出柳岸在承受着什么。
午后祝引楼去午睡了,而柳岸声称自己去河边看看鱼,殊不知柳岸却是回到了那潮湿的洞中发泄痛楚。
他不敢进去,只敢守在洞口外,听着洞中传来的各种破坏声和痛嚣。
然后又到了点,柳岸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折返回了祝引楼身边,两人喜滋滋的去收了渔网,又在河边戏耍到天黑才回去。
这时祝引楼已经早已将灯的事忘在一边了,光是看着柳岸强颜欢笑、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就无心再顾及其他事。
晚上,柳岸又打水过来给祝引楼洗脚,关于洗脚这事,祝引楼自己一开始就是很抵抗的,毕竟这事做起来,多少有点过于亲昵了。
但是一直这么下来,两人就当平常事接受了。
“闻郎今日流了好多汗。”祝引楼冷不丁道。
正在给祝引楼揉脚掌的柳岸手停顿了一下,“兴许是天气赶热了的缘故吧。”
“闻郎待会要到河里洗一洗吗?”
“嗯,等仙君睡下就去。”
擦完了脚上的水,柳岸就坐到床边上,又开始给对方按起小腿肌肉来。
丝滑宽松的亵裤被推至膝盖后,柳岸将对方的腿微曲起来,那宽大的裤腿立马就滑到了祝引楼的大腿l根处,一条白花花的肉腿就这样不经意的呈现在了二人眼下。
柳岸早就将祝引楼全身上下看个遍了,可两人就这么一起看着还是少有的,多少让人有些拘谨。
柳岸也不敢往大腿那看去,只敢将目光停留在小腿部分。
“伸直试试。”柳岸说。
祝引楼按照对方的话将腿放直并搭在了柳岸腿上。
“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正常下地了。”柳岸手抓着对方的脚踝,“要是睡觉时能正常翻身,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