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去……”赫连一时看不明白。
柳岸也琢磨不透相柳怎么突然跑了。
然而当两人看到相柳是冲着那被冲裂的天河道口去时,他们才发现了天河岸上的那个人影!
相柳庞大的身躯掠过缰州上空,地上所有人都被短暂的蒙上了一块黑影,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被相柳的出奇之举吸引去。
只见相柳还尚未抵达天河道口,就先从口中聚起一个巨大的火球往河岸吐去。
借着那即将到达的火球光,所有人才看清了那河岸上正有一人在作水术法。
是祝引楼在准备祭身天河!
说时迟那时快,祝引楼准备纵身一跃之时,一只飞闪而过的鹰劈开了那火球并截下了差点陨命空中的祝引楼。
然而相柳的反应还要更快,它本无肢的躯体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四只脚,轻而易举就抓住了那只白色的鹰兽。
被抓住的鹰兽嘶叫了一声,然后不得不松开了两爪,祝引楼再次坠入空中。
祝引楼看着自己距离河岸也就方寸之间,于是分秒必争的扬了一道空水术将自己推了出去,欲直接顺水推舟将自己送进天河里。
相柳宏大的视野很快就察觉到了祝引楼的用意,于是手直接向上扒,硬生生扯出了一道天雷直接向祝引楼劈去。
千钧一发之际,闪现而过的赫连抢先一步击飞了险些落水的祝引楼,柳岸并从后用一根青电勒住了相柳的三角往后拉。
防不胜防的相柳失力,不得不丢出来手中那只已经别捏得险些粉身碎骨的鹰兽——楚山孤。
被击飞的祝引楼在宽阔的河岸上滚了几圈,这时他才发现河岸上已经来了大半的人。
毕竟这里已经是天河水唯一不能淹到的地方了。
相柳还在暴虐中,显然祝引楼要关河一事对他影响甚大,所以他不惜先放下已经撕裂的一重天先过来阻止这一切。
就当所有人齐心合力就要把相柳先推下去了,赫连刚刚劈断了它的一只爪时,那断截处竟肉生再长出来三个来。
“这是怎么回事!”被掀翻在地的柳岸目瞪口呆。
来回的反复进攻,赫连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本尊说了他是岙抻,他能再长出一只手就说明有人向他献祭过一只手!”
“那你岂不是也给他献了一只?”柳岸说。
赫连哑口无言,气喘吁吁的翻了个白眼。
突然两人身后亮起一道金光,赫连大叫不好,连忙转身道:“不能让他跳河!”
正如所有人再次预料不及的,远处的祝引楼此时已经重新自开了一道水阵就要重新祭水了。
“引楼——”
巨大的轰鸣声乍破天际,祝引楼并没有如愿再次坠水,因为相柳用他巨大的身躯连着祝引楼直接将河岸劈裂开了!
柳岸霎那间就疯了一般,拿起赫连的斧子就往相柳的要害处劈去!
被劈去脊尾的相柳抓起天河岸惨痛斥吼,避难到此的人也无一幸免于难的纷纷被扫下天河去或是坠空而落。
赫连在碎石裂缝中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祝引楼抱了出来,不断震动的河岸催促着祝引楼不断向外吐血。
“引楼,引楼……”赫连急切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直到看见祝引楼睁开了眼睛。
这时又炸开一声雷响,两人顿时目瞪口呆,柳岸正挂在相柳脸上,将一把嵌着倒刺的利刃插进来对方的红瞳里。
紧接着一人一蛇都被红光笼罩住,光影赤映了半个天际和水面,只见一眨眼的功夫,那庞然大物就消失在了血光之中,相柳终于恢复了人形。
但此时,那把利刃并没有插在相柳身上,而是穿在了柳岸膛口处。
右眼已经血肉模糊的相柳,稍有吃力举着那把串着柳岸的倒刺利刃,冷漠无比道:“果然是养不亲的。”
如同肉串一样被挂在刀刃上的柳岸两脚悬挂在半空中,他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脸,口齿不清道:“我不是你在瀛洲,捡来的……而是你从,咳咳……赫连身上骗下来的。”
相柳发出了两声冷笑,“他自己刃的手,怎么算为父骗呢。”
柳岸再想说什么,却什么字都吐不出来了,他甚至想回头再看一眼祝引楼都做不到了。
而这边的祝引楼也已经到了只能勉强呼吸的地步,嘴里大口大口吐出的鲜血无法让他叫唤出一声完整的“闻郎”。
赫连浑身都在发抖,他欲放下随时可能会咽气的祝引楼就要前去救人,却不想高空上的相柳直接将柳岸打飞了过来。
柳岸落地那一瞬间,他血淋淋整个人竟然直接变成了一根肱骨,直直的插在了祝引楼和赫连的面前。
“闻……”
赫连怀中的祝引楼吐出一口发黑的血块,只能半睁的眼连那根肱骨的全貌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