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赫连急得立马坐起来。
叶声声两手叉腰,一副要说教的样子:“二十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仙籍都查无此人了,除了在阴曹地府,只有一个可能了。”
“什么。”
“他不想见你。”
赫连心梗了,祝引楼不想见他的可能远超已经不在人世,“那也不能,就这么……”
“仙骨都折了,不成人也成鬼了,能活着本就不太可能了,更何况是还有心力再回来找你。”叶声声语出现行,几乎把别人不敢说的全说了。
叶声声又滔滔不绝说了一堆,赫连一句也听不下去了,当即决定再去一次妖炅山。
这次前去,相柳直接开门恭迎,任由赫连将两山掀起来也无所谓,就连柳岸的陵墓他都去看了,还是和二十年一无所获。
“符王当真不知当年之事?”赫连临走前又问了一遍。
相柳已是古木之资的年岁了,看起来还是无比精神,“尊上若是不信,大可将洺河水抽干,说不准当年祝引楼也一同身亡水中了。”
尽管如此,赫连还真去洺河走了两趟,在极小的可能中确认了不可能。
……
很快,暮春已过,夏至如临。
祝引楼也完全适应了山中生活,在柳岸的打理下,相傍相依的一屋一洞已经成了两人近邻安居的安稳之地。
除此之外,祝引楼还隔日到河水对面的官家村给那儿的孩子做私塾先生,专门授教天学地理雨水等农用知识。
官家村里只有一个年近七十老夫子,所以祝引楼一来,就引得了所有学童的喜欢,并亲切的叫他“小楼先生”。
但也不乏有个别调皮好事的孩童喜欢逗他这个和一众粗民与众不同的漂亮先生,正如今日傍晚,柳岸过来接祝引楼回去时,一群挂辫孩童就挂在学堂前的大榆树上,朝祝引楼起哄道:
“小楼先生,你家相公来还不来背你回家啊!”
祝引楼坐在学堂外的宽椅上,凶又不得,骂也不能,只能和其他温顺的孩子搭搭话以掩尴尬。
“先生,他们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一花脸女童坐在祝引楼身旁,关切问道。
祝引楼拿出自己布绢给对方擦了擦脸上的泥,温声温色说:“不会的。”
“那您真的和柳树哥哥成亲了吗?”女童抓着祝引楼的袖子,一脸天真问。
这的孩子都见过柳岸,并都管柳岸叫柳树哥哥,祝引楼第一次听到时也笑了许久。
“没有哦。”祝引楼原本想说小孩子不要过问这些事,但想想既为人师不应当说这种话。
“真的吗?”女童一脸惊喜,“那我长大了可以嫁给先生吗。”
祝引楼摇了摇头,摸了摸对方的头,“等你长大会发现更好的人。”
“哎呀——相公来啦!”
榆树上的那群顽猴又是一阵起哄,祝引楼一看,这会儿柳岸还真来了。
但柳岸没有马上走过来,而是把手中用叶子包着的山莓一一分给围到腿边的孩子后,才抽身过来。
柳岸给了那女童两颗核桃,女童便笑着跑开了,把位置让给了柳岸。
柳岸拿出另一包山莓,打开层层包裹的叶层,递到对方面前说:“这是先生的。”
祝引楼看到榆树上的那几只顽猴还在看,立马不好意思推辞道:“小孩吃的,我不要。”
“也是,现在吃了待会就吃不下饭了,那饭后再说。”柳岸于是又把山莓包好收起来。
榆树上又传来起起落落的笑声,还伴随着什么“你吃了你就是小孩” 之类的话。
祝引楼听得耳根发红,赶紧催促道:“快回去吧。”
“是啊!时候不早了,两位还是回家去郎情意切吧。”
一听到这颇有鄙夷的语调,两人就知道是这学堂的老夫子又在看不惯二人作态了。
但柳岸也从来没当回事,客套了两句后就屈身背着祝引楼离开了。
看到两人远去的身影,胡子花白的老夫子愤懑的哼了一句:“人虽孰才,却生属断袖,有违纲伦。”
“过阵子我能自己下地走了,你别来接我了。”祝引楼抓着柳岸的肩膀,闷闷不乐道。
“他只是看不惯我,并非指责在你。”
祝引楼看着要上桥了,便搂紧了对方的脖子,喃喃道:“大伙都……误会了。”
前阵子下大雨,赶上涨水季节,两学童到这下河戏水,却不料发生了事端,祝引楼当时刚好经过地,情急之下就下河救人了,人倒是救上来了,祝引楼的腿却因为水中阻力过大而导致原本脆弱的关节错位了。
也因此,祝引楼这一段到哪去都要柳岸背着,颇为麻烦。
“误会什么?”柳岸笑问。
祝引楼轻哼,“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