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小单子已经跑出去去查香粉的事情了。
“孤晕倒的事情,可传出去了?”我问候在一旁的宫女。
“回圣上的话,”宫女毕恭毕敬地微微躬身,“当时请太医的阵仗有些大,后宫的娘娘们现下大抵都听到风声了。”
我沉吟片刻,嘱咐道,“派个人去璃少御那说一声,告诉他孤没什么事,叫他别担心。”
宫女应声说“是”。
安排好了他那边,我心也静了些。注意力一集中,身上的异样也就更明显了,痒得挺磨人。
“为何孤在喘不上气之后,还感觉身上一阵阵地冒热意,有种想去雪地里滚两圈的冲动?”
老太医见多识广,他眉毛都没动一下,“圣上应当是闻了助情香了。”
“何以见得?”我不大相信,“这东西在宫中向来是违禁品,丽妃若用的是那种香,她怎么敢光明正大跑到孤面前来晃悠的?”
“老臣替圣上把脉时,圣上的脉象是很明显的浮数脉,左右两手主肾的尺脉略显洪大,有血脉奔涌,大起大落之象,但瘾疹一般不会出现洪脉。老臣依此断言。”
老太医施完针,又加了一句,“待东西拿来,一看,便可知论断真假。”
他说的有理有据,我有些信了。
小单子今日不是跑这就是跑那,腿都快抡出残影了。不消半刻的时间,他已经把香粉带回来了,气喘吁吁地呈去给太医瞧。
我现在是一点也不能闻到那个味道,太医在屋外检查了,又清洗干净,保证身上没有余味后,才重新转进了内间来。
“圣上,是助情香。”老太医证实了他的猜测。
小单子隔着屏风过来禀报,道,“丽妃娘娘现下在屋外跪着,圣上要如何处置?”
我揉了揉眉心,又气又很无语,“你替孤问她,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从哪儿弄来的。”
小单子去传话了,没一会,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说:“丽妃娘娘说她知道,是她托人特地去宫外买来的。她说是一时情急,被蒙蔽了心窍,已经知错了,圣上要怎么罚她都认。”
“将她带去宛贵妃那里,”我不想自己处理这烂摊子,“由贵妃按宫规处置。”
丽妃仗着背后的秦将军,知道我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才会这么大胆。
把她丢给贵妃,贵妃身后是丞相,让丞相和秦将军对阵去,这火别想烧到我一个受害者身上来。
小单子领命去了,隔了小半个时辰回来,说贵妃将丽妃禁足了三个月,罚了半年的月俸。
倒是没留情面。
我心中盘算了一下,笑意中带着嘲讽,果然有些事情,还是祸水东引,丢给别人来做比较好。
“圣上,”外面有人通传,“璃少御求见。”
我气定神闲到一半,又顿时慌乱了起来。
耳朵上的针已经拔掉了,脸上的热意也在减退,但疹子应该还没完全消掉。
“小单子,”我着急地喊,“给孤找条掩面用的丝帕来。”
用这副模样直接去见虞殊也太掉份了,我在意外表,不想叫意中人见了丑去。
“圣上,给。”
小单子很靠谱,说找就找,一抽就是。
我将半张脸严严实实地挡好,才轻咳一声,让侍卫放虞殊进来。
他一身素衫,外头随意罩了件袍子,束起的长发漏了一丝挂在肩上,白毛大氅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带子也没系齐整。
像是刚起身就急匆匆来见我了。
“你怎么来了,”我微垂着眼,有点说不上来的心虚,揪着被面上的花纹,说,“不是让人去传讯了,叫你别担心吗?”
虞殊径直在我身侧坐下,握住了我的手,仔细打量着我露在外头的额头、脖子、手臂,眸光晦涩。
“圣上,不见到人,殊怎能放心?”
【作者有话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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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丝帕欲解忧虑重
可你见到了……不是更不放心了吗?
“圣上脸上敷了药?”他问。
“没有。”
“那为何用丝帕遮挡,”虞殊顿了顿,猜测道,“是太医让系着避风吗?”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睫毛颤动,“不是。”
虞殊沉默了,静静地看了我一会,“殊知道了,来的不是时候。圣上不愿说,便不说吧。”
什么?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但见他骤然变得忧郁的神情,料想他所谓的知道,应该是又想偏了,连忙坐直了些,朝他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