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的防备心很重,除了魏呈延,他就还没吃过别人给他夹的菜,更别说还是剩饭了。
柳渊进王府已经有十多年了,与王爷成亲也快有了半年之久,磕磕绊绊,磕磕绊绊的,柳渊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觉得他这一趟来的真的很值!
或许这一次的不是梦。
肖想了这么久的明月,他现在终于是触碰到了真实。
客栈里除了鬼医所有人都出去了,柳渊心情愉悦的进了屋子,把萧衍之给他买的小玩意,还有米糕,瓜子,鱼干都摆到了桌上。
萧衍之去找魏呈延,柳渊就听话的留在客栈收拾东西,还顺便翻了翻医书,打算在看看毒术。
他现在只学会了软骨散,化血散两种毒术。前者是消散人的内力,药效不长,根据人的内力而定;后者是融化人的血肉,毒性更强。可这两种都要用于外物,要不就是溶于水,要不就是依附在银针这样的暗器上。
经过了吃人林的锻炼,柳渊也逐渐意识到自己体质的特殊,他不想当废物,也不想当累赘,可要想帮助王爷,那就必须要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血。
鬼医给的医书都是孤本,上面的毒术,还有药材都很少见,柳渊边吃边看,心想他得练一种迷药,而且还是药效强劲的那种,用来保命,或是救人。
十里桃花,其毒无色无味,能让人产生幻觉,麻痹神经。
血丝钩,杀人于无形,腐蚀血肉,犹如万蚁噬心,毒性强劲。
相思,春药......
“咳,咳咳咳。”柳渊连忙端起水喝了一口,目光闪躲,小脸更是通红。
什,什么呀......这春药......怎,怎么可能会是毒药?
柳渊听过相思这名字,以前陪王爷还有魏公子去春风楼时,那里的老妈妈就会在屋子里点一根檀香,王爷说,那里面的就是相思。
纸醉金迷,夜夜笙歌都不是错,人纵有七情六欲,想流连温柔乡,温香软玉在怀实乃人间常态。
于风月场,勾栏院的那些女子而言,富裕的人就是主,因为她们想过上吃饱穿暖,高人一等的生活。
花魁是戏子吗?是,可她的身份却同普通人还要高贵许多,不看出身,就只看握在手中的权利。
柳渊有些头疼的合上了医书,这里面除了十里桃花就没有他想练的迷药,可十里桃花药性不长,要是碰上像王爷这般内力高强的,他刚撒出去,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被身首异处。
而且炼制那十里桃花还不如炼制那相思......
“小家伙,你这都叹了几回气了?”
屋门突然被人推开,柳渊看着鬼医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对面,心思一动,连忙笑着给人到了杯茶。
“鬼医,那个,我刚才看到相思也是毒术的一种。”柳渊讨好的把鱼干往前面推了推,不耻下问道:“但据我所知那相思不是春药吗?就算是药效在猛,可只要有人解毒也不会有事。”
“小家伙,我问你如果有人中了相思会如何?”
“普通人中了只是全身发热,口干舌燥,习武之人除上而外,内力翻涌,理智全失,行动也会不受控制。”柳渊对此娓娓道来,每说一句鬼医都会点头欣赏,像是很满意他的回答。
但柳渊还是心存疑虑,因为一旦找到人解毒,相思之毒自然消散,要论杀人,相思还不如那十里桃花。
柳渊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毫无避讳的倾数导出,鬼医听在心里,可却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只是把那本医书翻开,然后放到了柳渊面前。
“只要是人,相思无解。”
相对于柳渊的长篇大论鬼医只有短短八个字,可柳渊还是不懂,心觉只要和人共赴云雨后,相思又怎会无解?
鬼医见柳渊眉宇紧蹙,随手抓了一把瓜子,走到窗边边嗑边道;“人们常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这黄金屋不止是让我们熟读书上的知识,而是要让我们学会融会贯通再与现实挂钩,更是要学会举一反三。”
“人与人相交看到是情意,利益,或者是利用,笼统而言,这些就是欲望。而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
“可是......这些与相思有什么关系?”
“柳渊,我们都是一介俗人,都有七情六欲。”
窗外连接着客栈的后院,院子里有一颗枯树,枝丫稀稀落落的,应该是死了很久,可老板却还不舍得砍掉,迎接新生。
人就是这样,念旧,总喜欢把一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感寄托在某一样东西上,睹物思人。
这种感情很纯粹,不掺杂任何杂质,有可能是一份爱而不得,亦或是一种天人相隔的无尽思念。
“柳渊,你要知道贪婪就是欲望,而这欲望又包含万物,它没有固定的情绪,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它只是一种欲望,是众所知周的爱慕,是躲在暗处的艳羡,冷漠,暗箭,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