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呈延不学医,也不懂那些个什么症状,但他对鬼医说的瘴气稀薄却深有体会。
说来也奇怪,从一入这吃人林他就发现围绕在柳渊身边的瘴气很少,而且只要一靠近柳渊,他们身边的瘴气也会消散。
不过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鬼医身上,因为鬼医从一开始就在往地上撒东西,导致魏呈延还以为这都是鬼医为保护柳渊制的玩意儿。
“鬼毕方,观海的性好你应该了解。”
萧衍之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可这威力却毫不逊色于鬼医带来的惊喜。
观海还贵为武林盟主时,死在他手里的少男少男就不少于千人,且个个都身怀异事,要不就是有异香的姑娘,要不就是有能在性事上显露出宝藏图的俊男。
“可这世上难道还能有比在你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萧衍之:“......”
魏呈延:“......”
鬼医的一句话直接掀起了萧衍之心中的波涛汹涌,而魏呈延也是忍不住勾唇,心想这老家伙还真能一语中的,真不愧是老狐狸。
柳渊不了解江湖,更没有在江湖游历的经验,故而等回过神他就已经被萧衍之拉着顺溪而上,朝着飞鱼镇的方向走去。
就如来的时候一样,鬼医殿后,暗悲四人在暗中留守,可打头阵的人却变成了魏呈延,萧衍之和柳渊则被保护在了中心。
“衍之......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沉默片刻,柳渊突然握紧了萧衍之的手问道。
也不怪他会问这个问题,实在是萧衍之的脸色很难看,像是风雨欲来。
“没有,你不要多想。”萧衍之伸手揉了揉柳渊的脑袋,语气淡漠。
“那你看起来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呢?”柳渊缓缓低下了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容察觉的落寞。
他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可除了鬼医,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应该留下。
但除了王爷身边,他还能去哪儿呢?
他现在可是萧王妃。
没有王爷在的王府,柳渊根本一刻也不想待。
“柳渊,这不是出游。”萧衍之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路上危机四伏,双叶镇先暂且不提,就这吃人林除了几条蟒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你说我能笑的出来吗?”
萧衍之原本不想让柳渊跟着担心,可这家伙实在是敏锐,要是不跟他说明白,以这家伙的脑洞又不知道要轴到哪里去了。
“这次的南下虽然是皇上下旨,但其中的弯绕却还是在皇子之争上,虞天想让我死,可虞景瑞却要我活,所以这一路都不会很太平,而且那清风镇说不定就是虞天给我找的葬身之地。”
“可是那清风镇上的百姓不也是皇上的子民吗?”柳渊不相信皇帝会对自己的子民都见死不救。
可萧衍之接下来的一番话却直接摧毁了柳渊最后的信仰。
“皇帝于这天下或许是真命天子,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舍小求大,还是舍大保小你觉得皇帝会产生犹豫?”
萧衍之又不是圣人,常年征战换来的安居乐业也不过就为了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要不是如此,他当年就算是血踏了那养心殿又有何妨?
“世人皆是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傍身不可能真的铁石心肠,哪怕就是皇帝,在皇后逝世后后宫也如同虚设,其真心我不做评价,但皇帝对虞天的宠爱却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知道,这未来的太子之位注定都是虞天的名字。”
“萧王府威名显赫,抛开丰功伟绩不说,就手上的虎符就足够让皇帝忌惮,自我父亲死后,那一年的宫中的戒备壁垒你以为都只是玩笑?”
萧衍之不喜欢回忆,因为越回忆就显得自己越弱小。
老王爷的死是萧衍之一辈子的痛,要不是他随心所欲惯了,要不是他不甘命运,要不是他想开拓自由,或许老王爷现在都还在府上享清闲,与魏尚书在棋盘上谈笑,在湖边钓鱼争锋......
“皇帝惧我,可又不敢杀我,因为他还需要我为他保疆卫国。”
“但虞天不同,因为边疆已定,蛮荒虽还在虎视眈眈,可虞天身后的朝廷与江湖就足够以一当百,只要再得到虎符,皇帝会第一个对我下手。”
“但世人不都说,江湖事江湖了,朝廷也不准随意插手的吗?”柳渊还是第一次听朝中秘闻,他忍不住发问,就连握着萧衍之的手都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柳渊,虞天是皇帝钦定的太子,这两人的目的一致,只要我死他们都会不择手段,管他是江湖还是朝廷,都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萧衍之目视前方,语气淡漠的就像是是在说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哪怕这件事的后果是他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