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藏书阁的弟子把这件事告诉给大师兄。
“你说师父一连六日,一直待在藏书阁?他在找什么书,你知道吗?”苏万融问。
守书弟子:“不知道,师尊不许其他人擅自进入。”
苏万融闻言眯起眼睛。
当天夜里,卿羽尘换了一身深色的轻便衣服,偷偷翻墙溜出去,确认身后无人跟随,这才悄咪咪地潜入一片密林,坐在一棵树下,一坐就是好长时间,并且不时朝周围观望,似乎在等着谁。
坐了快半个时辰,卿羽尘才开口,他喃喃道:“你说,这都第七天了,为什么他不肯回来看看我?”原来今天是陆仁甲的头七。
卿羽尘难过地自言自语:“一定是阿甲恨我,不愿回来。”
系统在卿羽尘脑子里问:“你在藏书阁翻了六天,找到复活之法了吗?”
卿羽尘摇了摇头。
系统:“不如问问俞风华,他是从医的,看这方面的书籍应该比你多。”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卿羽尘高兴地站起来,“事不宜迟,我明儿一早就去问他。”
隔天早上,卿羽尘果然去请教了俞风华,郎中思索良久,说:“你可以试着去求南海的神医圣祖。”
“神医圣祖?”
“是我们从医者的祖师爷,传说他死后飞升,现在掌管着南海一域,通晓起死回生之术。”
卿羽尘高兴坏了,即刻就准备启程。
俞风华告诫他:“圣祖住的南海距离我们这里十分遥远,且路途艰难险阻。你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
卿羽尘回答:“不管多久、多难。我都必须跑这一趟。”
临行前,卿羽尘又回到那棵树下:“阿甲,为师要暂别你一段时间。”
他说完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露出树根的位置,才转身走了。
他的阿甲,就安葬在树下。
对不起,阿甲,为师只能暂时把你藏在此,这里这么多树,我又特意把树下的土修整成没有被挖过的样子,应该不会被人找到。
卿羽尘把路上可能要用到的东西统统塞进储物袋,收拾好后,他对门派里的一众弟子说,自己要下山历练,让苏万融、水云鹤和邱念歌这三个年长些的徒弟暂管门派。
“师尊,让我陪你一起去历练吧!”苏万融恳求。
卿羽尘看了一眼被绷带包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首席大弟子:“不必了,你现在有伤在身,先养伤吧。”
苏万融被师尊一口回绝,有些失落,但他仍不死心:“可是师尊你现在失忆,功力没有全部恢复,山下凶险,未知情况太多,不能等我伤愈后再陪您吗?”
“为师的功力已经恢复,不然也无法救下你。”卿羽尘以“爆种小能手”的威力忽悠大徒弟,“如果你当时没有昏迷,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苏万融当时被陆仁甲掐得半死,但确实没有马上晕过去,所以师尊爆种救他的场面,他还历历在目,想到师尊为了救他,竟然灵力大爆发,他就觉得感动。
“师尊,你什么时候回来?”苏万融不舍地问。
卿羽尘望着窗外的飞雪:“归期未定。”
卿羽尘就走了,他这一走,才深切地体会到俞风华说的“路途遥远且艰难险阻”。
作为一个宅男,卿羽尘以前从未有过如此的长途跋涉,就算可以御剑,但也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总要落地找食物和休息。他把自己带的食物和盘缠都消耗光了,也没有飞到南海。
卿羽尘不得已只能一边赶路,一边打工赚路费,好在他本身就是个社畜,什么零工都干过,无非就是换了一个世界继续打工。
其实打工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离开人类的城镇后,途径无人区,会突然遭遇妖魔鬼怪!
卿羽尘就是一个半瓶子水的仙师,靠着那些三脚猫功夫硬撑过去,常常弄得狼狈不堪、浑身是伤,好在最终都勉强保住了小命。
一路上除了偶尔跟系统聊天,卿羽尘最常做的事就是掏出日记本,记录一下自己的旅途见闻和心路历程,他把这本日记想象成是自己的小徒弟阿甲。此刻他的阿甲正陪着他,两人一起翻过高山,穿过密林,跨过沼泽和沙漠……
整整一年,卿羽尘才来到了南海,他本想御剑飞跃浩渺的大海,可哪知这南海不同于其他的水域,海面上空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根本无法御剑。
卿羽尘没办法,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乘船渡海,他没有多余的钱去买正规的船或者请木工,就自己造船。
卿羽尘以前没做过木工,储物袋里所带的书籍中,也没有造船方面的资料,他只能摸索,失败了好几次,才终于造好了一艘看起来奇丑无比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