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夜宇皓斥责他,“本尊昨天在民间,有鬼告诉我,本尊是有冥后的!”
飞甲硬着头皮狡辩:“对方肯定是瞎说。您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鬼将军代替尊上问众臣:“你们说,尊上有冥后吗?”
众臣齐声回答:“没——有!”
鬼王愣住了:难道自己真没有老婆,昨天那个小鬼是瞎说的?
朝会作罢。
哪知第二天的朝会上,鬼尊又重复了一遍昨天的问题:“本尊的冥后是谁?”
众臣子集体打马虎眼:“尊上,您没有冥后,您是单身。”
夜宇皓失落地垂下头,上朝都上得没精神。
……
再隔一天的朝会,鬼王依然不死心,又一次跟群臣确认:“本尊真的没有冥后?”
……
一连几天的朝会,鬼尊都以同样的问题开场,仿佛询问冥后成了他每天的开场白。
众大臣快绷不住了,会后,他们私底下找飞甲和后卿商量,一个臣子提议:“实在不行,给尊上重新找一个冥后吧!”
后卿马上斥责:“胡说!这世上哪里还有能配得上尊上的男女?!如果有,也只能是卿羽尘!”
飞甲坚定地说:“冥后殿下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其他臣子也纷纷指责这个提议的鬼,吓得他弱弱地说:“可是,尊上一直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也不是个事。”
后卿想了想:“我有办法了,交给我!”
隔日的朝会上,夜宇皓果然以“本尊的冥后在哪里?”作为开场白。
后卿马上上前一步:“尊上,您的冥后在这里!”说完,他就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出一卷画,展开。
夜宇皓看到画上是一名陌生的美人,他疑惑地问:“这就是本尊的冥后?”
后卿点头:“对,尊上您册封了画上的美人为冥后。”其实这画是后卿昨天找画店老板买的。
夜宇皓皱眉打量了那幅画半晌,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本尊封一幅画做了冥后,应该很喜欢这幅画像才对。可本尊一点也不觉得这画像好看。”
后卿的反应能力还是很快的:“尊上是以前喜欢这幅画,现在不喜欢了,所以才扔了这幅画像,后来尊上又想起了冥后,臣这才为尊上找回来!”
夜宇皓又想起一处不对劲:“可是,本尊最初知道冥后,还是民间的百姓告诉本尊的,这画像又不会动,民间的百姓是如何见过本尊的冥后?”
后卿的应变能力一流:“因为尊上以前喜欢冥后的时候,经常带着画像出宫炫耀,百姓见过冥后,并不奇怪。”
夜宇皓不得不暂时相信,自己的冥后是画在纸上的。
下朝后,夜宇皓回到云顶雪宫,他今天没有马上回寝室,而是在开敞的室外闲逛,他漫无目的地走,走过一片昙花丛时,他的双脚突然走不动了,像灌了铅般沉重。
他干脆不走了,坐到花海里,打坐冥想,想象着自己位于一片红色的彼岸花中……
“这不对!”夜宇皓猛地睁眼,自己最喜欢的花卉是彼岸花,为何要种这么一大片昙花?
夜宇皓一直觉得昙花虽然美丽,但是花期太短,欣赏这种花卉会让他有一种遗憾的感觉,他自己并不是很喜欢。
他觉得,既然这种花不是自己的最爱,那么这片花海就不是种给自己看的!
夜宇皓拼命地思考,我是种给谁看的呢?又是谁喜欢这种花?
他这段时间住在云顶雪宫,除了木头人,没看到其他人鬼,木头人没有思想,昙花肯定不是种给木头人看的。
谁还会住在这里,和我住在一起?
答案在鬼王心中成形——是冥后!只有冥后才会理所当然和身为冥王的自己生活在一起!并且绝对不是画上的冥后,而是活生生的,会欣赏花朵的冥后。
夜宇皓突然觉得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划过脸颊,他抬手一摸,竟然是一滴眼泪,而且继这滴泪之后,源源不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夜宇皓为自己的反应吃惊,他这双眼睛与寻常人不同,不会因为打个哈欠或者阳光刺眼等原因就流出生理性泪水——是这具身体自己在哭泣?!
他惊疑不止,根据自己身体的反应,他敢肯定,冥后对自己来讲一定非常重要!这么重要的冥后,自己居然忘了?!
夜宇皓在昙花中一直呆坐到晚上,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再次回到房间翻找,这次他仔仔细细地找,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然后他发现房间里的物品虽然都是一人份,但是摆放的位置没有完全按照他个人的喜好,反而有着另外一个人的习惯。
比如,他喜欢把一支支毛笔都挂在笔架上,按照粗细和用途排序,这样拿笔方便,而且笔和笔之间不挨着,更容易晾干,但现在粗细不一的毛笔都插在笔筒里,显得非常随意,这明显不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