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融哑然,老老实实上了床,在夜宇皓和师尊对面盘腿而坐。夜宇皓将卿羽尘半抱在怀里,握住师父的右臂,递向苏万融,姿势就像家长对付不愿意打针的孩子那样。
苏万融接过师尊的手臂,望着他臂弯处的咬痕,犹豫着,有点下不了口。
夜宇皓的腿够长,伸过来一条,蹬了对面的情敌一脚:“现在知道心疼了?当初为何要咬?!”
苏万融皱着眉,两颗尖牙对准之前咬出的血窟窿,又咬了下去,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扎很深,只插了个半颗牙下去。
即使这样,卿羽尘也被疼醒了:“呜…疼、疼。”
夜宇皓赶紧安慰加解释:“师父,他为你把魔气抽出去,你才能好。”
卿羽尘听到阿甲的声音在自己身后,似乎找到了安全感,往他的怀里又窝了窝,这个动作就好像一只小奶猫。
夜宇皓紧紧地,同时小心翼翼地环着他。
苏万融开始吸魔气,卿羽尘立刻疼得发抖,冒冷汗,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夜宇皓看着对方窝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眼泪吧嗒吧嗒直掉,他的一颗心立刻被心疼成了八百瓣,要不是担心影响了抽魔气,他真想多踹对面的情敌几脚。
小徒弟只能用唇轻触师父的额头,亲亲他,安慰他。
大徒弟心里同样不好受,他一边心虚着,一边心疼着,听到师尊喊疼,他就想扇咬人的那个自己两耳光。
虽然他很想快点把魔气吸光,让师尊早点结束痛苦,但是魔气灌进去容易,吸干净难,苏万融一吸就吸了很久。
中途鸠魔来探查情况,隔着门,听到如下对话:
先是那个人类哽咽着:“疼……疼……”声音无比脆弱。
然后对家鬼尊的声音响起:“师父,再坚持坚持,很快就好了。”
“呜……我好难过…小徒弟…大徒弟…”
自家魔尊也在哄:“师尊,马上就结束了,你再忍一忍。”
对家鬼尊斥责:“闭嘴!你专心点!”
“啊……啊……真的受不了了,放过我吧……呜……”
鸠魔听得心惊肉跳,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了不可描述的画面——魔界和鬼界的两位大佬正对着他们的师尊下手,这个弱小可怜无助的人类,拖着受过伤的小身板,在勉力承受着。
他简直不敢继续想象那场面,他真的很想冲进去,阻止屋内两个禽兽不如的逆徒:“你们二位就不担心把自家师尊折腾死吗?!你们还是人吗?!啊不对,你们已经不是人了,你们是魔、鬼!”
但是鸠魔他不敢哪,屋里是两位大佬,随便哪一个他都打不过,他只有一颗脑袋。鸠魔在门外纠结了半天,最终没有冲进去救人。
第二日,他看到房间门打开,自家魔尊一脸疲态地走出来,一声不吭地远去了,紧接着,对家鬼尊也走了出来,脸色同样不好。
鸠魔心惊肉跳地想:两位大佬折腾了半宿,都折腾得虚了,这……那个人类还活着吗??!
鸠魔等鬼尊走远后,才冲进屋,发现人类还活着,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个人虽然还活着,却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他闭着眼睛,虚弱地躺着,身上盖了一层薄被,刘海已经被汗浸湿,紧贴着额头。
鸠魔在内心感慨:这个人类太伟大了,为了两界的和平,竟然以这样病弱的身躯,伺候两个魔、鬼!
对于遍地双开门冰箱的魔族来说,其他种族男性的身材都被视作瘦,更何况卿羽尘在人类男子中,也不算壮。
鸠魔的语气中充满同情又满是敬意:“师尊殿下,您有什么需要吗?”
卿羽尘费力地睁开眼睛,轻轻说:“不用了,谢谢。”
鸠魔心想:师尊殿下太可怜了,被折腾成这样,居然还这么礼貌。我还是吩咐厨房,给他做点补血补身的软食。
同情心外加敬佩之情泛滥的魔族大臣下去了。
鸠魔走后,夜宇皓回来了,他手里多了脸盆和毛巾。
“师父,我来帮你擦擦身上。”
卿羽尘没有拒绝,夜宇皓就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上衣前襟,耐心地擦起来。
看到师父身上还留有自己在昙花丛里折腾出来的痕迹,他心里一阵愧疚。
卿羽尘感觉徒弟一直在擦自己的脖子,想着那里又没受伤,干嘛老擦?又想到脖颈上有阿甲做那种事时,勒出的印子,顿时老脸一红。
“阿甲,别擦了,那种印子擦不掉的。”
“师父。”夜宇皓换了一个地方去擦,“对不起,我之前那样对待你。”
听到这句道歉,卿羽尘心里好受了许多,但他仍然无法释怀:“阿甲,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