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只听任克明压着声音在自己耳边说:
“……你再扇一下。”
黎昌:……我草。
一不小心给他扇爽了?!
第二日艳阳高照。
黎昌被任克明从床上硬捞起来,眯着睡眼洗漱完就去吃早饭。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了,这房间里又全是些木床木板凳的,黎昌坐在餐桌边就觉得哪哪都疼。
这时任克明从卧室里抱出刚换下的四件套。
没错,就是昨天晚上才刚换上去的那个,现在又被换下来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黎昌已经不想再回忆,他现在看到任克明就怕。
怕他又拉着自己的手去抽他。
就像昨晚那样,他不抽,就被他硬拉着去抽,越抽眼神就越不对味,抽到最后黎昌都想逃了,却又被人一把给抓回来。
什么癖好啊这人!
……等等,硬拉着自己去抽他。
这情节,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黎昌的惺忪睡眼愣了一刻后,彻底睁开了。
这不是上次他和任克明吵完架后他干的事儿吗。
……合着当时是奖励上他了啊!
第35章
三楼的洗衣机是那种老式的双缸, 任克明把床单放进去后打量了几眼,黎昌转头看见了,以为他不会用。
“我来吧,”他说, “你肯定没用过这种。”
现在科技发展, 经济水平上来了, 家家基本上都是用的洗烘一体全自动洗衣机, 黎昌穿过来后都还没再见过以前这种老式的。
任克明这种钱多到能当纸花的人肯定就更没见过了。
谁料任克明却说:“没事,我用过。”
黎昌都走到阳台推拉门这儿了, 听他这话,只当他是在逞强, 抱着手乐开:
“是吗?少爷您搁哪儿用过啊?”
别说是搁英国用的吧。
任克明没搭理他那调笑的语气, 修长的手指开始调机器。
黎昌看着看着, 发现这人好像还真会用。
……好吧,用个洗衣机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 任克明会也很正常。
说不定就是刚学会的呢,毕竟那上面也有中文。
任克明这时调好程序了, 转过来对着他,一双眸很平静地说:
“小时候用过, 刚回国那年, 也用过。”
黎昌闻言当即怔了一下:
“刚回国……你十六岁的时候?”
任克明点头:“那时候任家不认我, 我自己在首都生活了一段时间。”
黎昌听到这话,靠在门栏上的身子站直了。
他不知道任克明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你一个人?”他问:“待了多久?”
语气里覆上几分急切。
黎昌是常年一个人在首都城住着的,从十五岁到十八岁,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代表着怎么一段日子。
毕竟据他所知, 任克明还没回到任家的时候,可以说是和自己一样穷。
不, 他还得照顾文,估计比自己还要穷。
任克明见他这副急切的样子,走到面前揉了把他的头发说:“两个多月吧,不久。”
句调听起来轻松极了,好像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一样。
但其实那段日子不止两个多月,得有小半年。
只不过任克明向来是那种不愿重提旧事的人,过去了的事就是过去了,再说与黎昌听也只是徒增对方的担忧。
那一年,任克明十六岁,文八岁。
为了文逐渐加重的病情,他不得不回国尝试投奔任家。
当时初回国,也是初到首都城。
住宿、交通,一切生活上的事情都从头做起,他摸着包里仅有的一千多块钱,去住那种几十块钱一夜的宾馆。
好不容易摸清任家的公司在哪儿了,走到楼下却连门都进不去。
他不甘心,就那样在楼下面蹲着,对比着网上自己父亲任临的照片以及母亲留下的一张合照,一个一个看大厦前从或黑或白的豪车里下车的人。
然而等了小半个月吧,都没等到任临。
不过他发现,这半个月里虽然没有见到任临,有一个女人的面孔倒是时常出现。
晚上回宾馆后对着任氏集团的人物表一个一个比较,终于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任秀琴,任临的妹妹,也就是任克明的二姑。
对,就是之前任家家宴上被任克明和黎昌气到倒地直呼的那位。
任克明于是改变策略,尝试和这位二姑对上亲缘关系。
然而二姑在上车前只是侧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与生自来的轻视,然后轻飘飘地说:
“我大哥的儿子海了去了,不过是一颗精子的玩意儿,任家凭什么认你。”
是啊。
任家凭什么认他。
不过是一个没妈的私生子,连自己父亲的面都还没见过,这就急着回来认祖归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