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自己擦了擦靠在床框边发呆。
徐怀澈说的对,伤敌两百,自损一千,他的脑子确实有病。
咚咚!
“颜小公子?奴才烧了水,您要现在沐浴吗?”
“要!”
颜煜理好衣服鞋都没穿就下床去开门,陈任忙了几趟把另一个浴桶注满水。
颜煜走过去微微愣住。
水面浮着一层药包,每个药包颜色都不大相同,将热水染成了浅褐色。
看着不像是要沐浴,像是加好调料要起锅烧水把他煮了吃掉。
他指着浴桶泡的东西道:“这里面是什么?”
“是治疗您身体的药材,张医师连夜配好奴才去买的,以后您每日都得泡。”
颜煜凑近闻了闻,有种奇怪的花香味。
“不泡这个行不行?你看都什么颜色了,我左右是个活不成的人,就不能不受这个罪吗?”
“绝对不行。”陈任果断拒绝低声道:“这可是陛下吩咐的,每天必须泡,只要沐浴就得放这些药包。”
陈任退开做了个请的动作:“您快请吧。”
看着水的颜色,颜煜深受折磨,他觉得那不能称做水,应该叫调料汤。
陈任的请也不像请他去沐浴,像是请他快进过锅吧,要炖肉了。
“你要看着我沐浴吗?”颜煜做了最后的挣扎。
陈任把浴桶边的屏风打开,隔断住自己的视线,尽职尽责一定要看守到颜煜泡进药浴。
“奴才不会看,您进去,奴才就走了。”
挣扎失败,颜煜无奈接受现实,褪下衣服把自己送进“锅”里。
本想着陈任走他就出来,谁料坐进去竟意外的很舒服。
药气从皮肤渗进五脏六腑,身上一直有的难受缓解许多。
房门打开又关上,屋内安静下来,颜煜闭上眼睛倒有些舍不得出去了。
第六十七章 你变性了?
“韩大人,您这么早就来啦,怎么就您一个人呀?”
裴谞前脚踏进雍州署衙,孟元里就已经在等着迎接。
昨夜因一只老鼠,近不惑之年的人跟着找了半宿。
眼没来得及合,又接到都城来人送赈灾粮款的消息,押运的还是云麾将军徐骥和其刚封了校尉的长子徐夕柳。
一连几日,都城文官武官全聚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孟元里再傻也发觉出了差错。
“徐骥呢?”
“徐将军在后院安置货物,下官带您过去。”
孟元里规矩地带路,笑得皮肉堆在一起形成几层褶皱。
心里想的却是这个韩侍郎对平级官员直接称呼人家的名讳,是有多目中无人。
“韩大人这边请。”
署衙换了一批新人,满地的血污早已被洗刷干净,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后院。
院落堆得满满的,都是刚卸下来的箱子,一大半是粮食,一小半是银子。
徐骥正在指挥士兵继续卸货,一回身裴谞已经快走到自己身后。
“徐将军,韩大人来了。”
徐骥正愁不知裴谞用得什么身份,孟元里就无意帮了个忙,这个年纪的韩大人除了韩让,就只有吏部侍郎韩宁了。
“末将见过韩侍郎。”
“粮款都运来了?”
“一件不差,都在这儿了。”徐骥把清单取出来交给裴谞,“这是清单,请韩侍郎过目。”
裴谞快速从头看到尾,轻轻颔首道:“徐将军辛苦了。”
徐骥揖手:“为陛下,为百姓,何谈辛苦二字。”
孟元里看愣了,说到底徐骥比韩宁还高上半阶,以后回都城不见了?至于这么恭敬吗?
粮食卸完几乎占满了整个后院,一方天地中承载的是整个雍州所有百姓的希望。
裴谞负手而立下令道:“休整一个时辰,派人将粮食分发至各个郡县和雍州城中,在各地署衙外施粥。”
“施粥啊?”孟元里觉得很是麻烦,“大人为何不直接放粮?”
“开仓放粮,那不是等着被哄抢吗?要不就是脏了心的人一起分走真正灾民的粮食,施粥多好,灾民能吃上饭,也筛掉了没遭灾只想贪便宜的人。”
徐夕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裴谞身前行礼。
“下官见过韩大人。”
孟元里听过这一番话有些尴尬。
几人离开后院去到署衙大堂,孟元里狗腿地让人沏了上好的茶叶,自己身为一州刺史甘愿为奴为婢,帮每个人送过来。
“各位大人尝尝这茶如何,这是下官..”
裴谞一手将茶盏打翻在地上,孟元里立时噤声不敢言语。
“现下安抚灾民,重新播种土地是重中之重,蝗灾虽然过去,但仍不能掉以轻心,要谨防日后可能再出现,治蝗一事必须提上日程。”
裴谞看向孟元里:“孟大人带领百姓抗击蝗灾多时,可有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