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也不懂。”颜煜转头往韩让那边看过去。
倒不是想看韩让,只是他只想把后脑勺留给孟元里,他对孟元里的恶心已经超过了裴谞。
裴谞注意到他的样子,手臂一用力,颜煜整个人便跌进裴谞怀里。
“干嘛。”颜煜扯了两下裴谞的衣服,“重..夫君,先放我下来。”
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颜煜浑身不自在抽出自己的袖摆:“压到衣服了,我不舒服。”
裴谞这才动起来帮他调整好,换了个姿势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始终没有再让孟元里有机会看到他的脸。
“现在呢?”
颜煜点点头,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已经可以旁若无人的坐在裴谞怀里。
孟元里在一边眼睛都直了,美人媚眼含笑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只道韩夫人是天公绝作,得见此等容貌,皆应感恩上神馈赠。
孟元里拿起酒盏喝了一大口,稍稍压下喉咙中滚热的火,心想着若这美人是自己的该多好。
那双精明狭小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隐隐生出贪念。
“奏乐者何人,孟大人不妨叫出来一见。”
孟元里眼神马上逢迎起来:“是是,还不出来让大人们见见。”
话音落下,大理石插屏后走出一个西域舞姬打扮,怀抱琵琶的女子,纤腰半露,红衣似火,衣上丝线在烛火的照映下微微闪露光芒。
女子轻纱遮面,灯火勾勒出舞衣下若隐若现的轮廓,不经意间流露出百媚风情。
“胡人?”裴谞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女子。
“那倒不是。”孟元里朝女子招招手,“上前来。”
女子走上前福身道:“小女子碧桃,见过各位大人。”
碧桃..碧桃?
颜煜突然想起来,仔细看女子的眉眼,就是早上骗他送帕子的人。
一个婢女走过去将碧桃手中的琵琶接走,碧桃又福身行礼。
“小女子献舞一场,为各位大人助兴。”
“不必了。”裴谞收回目光,没心思看什么舞,朝孟元里举起酒盏。
“孟大人府上这酒不错,却不见孟大人多喝,难不成还有好酒藏着?”
孟元里连忙否认:“为韩侍郎和韩统领接风洗尘,下官定然要备最好的酒,这样,下官怠慢,自罚三杯,还望韩侍郎莫要扫兴。”
孟元里一连倒满三盏,盏盏饮尽。
酒盏被提起倒扣着展示,一滴不剩。
“孟大人好酒量。”韩让赞后装作不快,“可怎么跟兄长罚酒,倒略过我,是...瞧不起我一介武夫?”
“不不不,这是哪里话。”
孟元里直接拎着酒壶站起来,接连又饮三杯。
“这三杯是敬韩统领的。”
颜煜算是看明白了,裴谞是想灌醉孟元里。
那他只好....帮一把了。
“夫君,孟大人怎么落下我了呀..”
颜煜未得阻拦从裴谞身上下来,坐回裴谞身边,朝孟元里笑笑。
“算了算了,酒喝多了伤身,孟大人还是少喝些吧。”
“不伤,不伤不伤,必须要敬韩夫人,以赔昨日的失礼。”
孟元里一瞬间比喝一坛酒还上头,把酒壶的盖子取下吨吨吨将壶里剩下的酒全喝干净。
“请韩夫人莫记前嫌。”说完孟元里打了好几个酒嗝,有点难堪便又坐下了。
“孟大人真是好酒量。”
颜煜面上挂着笑,心里万分恶心,这个孟元里净惦记别人的夫人,太不要脸。
若他真是个女子,以孟元里的年纪都能生出个这么大的女儿了,一把年纪还用这么猥琐的眼神看年轻姑娘。
臭不要脸。
孟元里指着碧桃语气不快:“碧桃,大人不愿看你跳舞,定是你那琵琶弹得不好,还不快给二位大人赔罪。”
“是。”
碧桃碎步上前,余光撇到主位上的人身边有女伴,便先走到韩让那,跪坐到案几边倒满酒递给韩让。
“韩统领,小女子给您赔罪,您饮了这盏酒便宽恕小女子吧。”
韩让的眼睛一直盯着碧桃手上有没有小动作,确认没事才应声接过酒盏饮尽。
“多谢大人。”
孟元里满意一笑道:“这位可是内卫统领韩将军韩统领,当今陛下最信任的人,你把韩统领伺候好,少不了你的富贵。”
哪个风月行当的人不想发达赚金子银子,碧桃一听这话眼睛亮了,没忍住抬眸去看韩让。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把手中的酒壶吓掉。
再去看主位上的人心里更觉惊惧,碧桃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是这么大的官。
正吓得离魂,恰好和颜煜对上视线,只恍惚一刹,碧桃便认出了颜煜。
她心里忐忑,怪不得这小弟弟被抓回去的时候吓成那样,敢情官越大的人越有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