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人?
丑?大野猪?
........分明是天上的神仙吧。
裴谞险些要气昏头,走过去将挡路的女子扯开,强行握住颜煜的肩膀。
“看着我!”
颜煜不想看却被捏住下巴扭过头,看到恐怖的面容离自己这么近,一瞬间委屈的泪水溢出来。
“放开我,我不要看你,我讨厌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看到对方的恐惧的眼神和泪水,裴谞沉默少顷声音温柔了许多。
“阿煜,跟我回去。”
“我不要。”
“不行。”他抚上颜煜的脸颊,尚未干透的墨迹蹭到了掌心中。
白净的脸上被画成小花猫,鼻头一点黑,脸颊上各画了三个胡须。
“谁画的?”
冰冷和生人勿近的气息,再加上注意到带着刀的韩让,碧桃和晚香心生害怕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许久碧桃慢慢举起手:“是..是我画的。”
“砍了她的手。”
“是。”
碧桃愣住反应过来道:“你们干什么!我们是玩闹画的,我帮他擦掉行不行!我还要抚琴呢还要靠这双手赚钱呢!”
看对方无动于衷,碧桃站起来指着裴谞。
“你凭什么砍我手!就因为你有钱有势我是贱籍就能随意欺辱吗!”
“碧桃,快别说了,快求求这位公子。”
“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妹妹吧!”晚香拦住韩让用力磕头。
“公子,我们认打认骂,千万不能砍手啊!我给您磕头了!我们是孤儿,被人卖到青楼赚得都是辛苦钱,没有手就得活活饿死,求您开恩吧公子!”
“退下。”
韩让揖手退开。
裴谞回过头终于大发慈悲让两个女子进入自己的视线。
“我朝律例严禁买卖活人。”
晚香伏在地上:“公子是都城来的吧,天下这么大,能遵律例的怕只有天子脚下,在雍州别说是出身就为贱籍的人了,逼良为娼也是常有的事。”
“逼良为娼?雍州府没人管?”
碧桃哼一声:“要是没有他们,还不会..”
“碧桃!”晚香朝碧桃蹙眉,碧桃才意识到自己多么口不择言,连忙熄气也跪了下去。
“好,当真是天高皇帝远,逍遥自在啊。”裴谞气上加气,指尖都有些发颤。
“阿煜,回去了。”
颜煜好像要睡着的模样,打着瞌睡还在摇头拒绝。
“公子,你不能带他走。”碧桃壮着胆子,“你这样带他走,不也是逼良为娼吗?他看着年纪不大,你,你这样是...是犯罪。”
晚香钦佩地看向碧桃,手心紧张的汗越来越多。
“不想死就闭嘴。”
被怼一句,碧桃的勇气就都用完不敢再回话。
裴谞小心把颜煜抱起来,颜煜挣扎不过只能老老实实的。
“阿煜?”裴谞轻轻凑近,药香中夹杂着酒气,“你饮酒了?”
“不用你管,坏人。”颜煜气鼓鼓张嘴咬了裴谞一口。
裴谞根本不在意这不痛不痒的一口,注意力全在饮酒上。
“你们让他喝的?”
“只喝了一杯。”
“放肆!他身有先天之疾!不能饮酒!”
裴谞未消的火气腾地更燃起来,所有仁心被怒意消磨殆尽。
“杀了她们!”
韩让领命拔刀不再磨蹭拎过一个人。
“不要..”颜煜揪住裴谞衣领的一角。
“不许你杀好看的姐姐,坏人,最讨厌你,一直杀人,你是全天下最讨厌的大野猪!”
“你说什么!”
裴谞强忍怒火:“罢了!走。”
“是。”韩让收回刀跟上裴谞的脚步,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逃过一劫的碧桃和晚香瘫倒在地上,直到三个人走远了都还在腿软。
被讨厌了好几次的裴谞自带一股幽冥气息,走在路上都没人敢多看一眼。
怒气冲冲地回到客栈,裴谞把颜煜抱回房放在床上。
房门被甩上的声音响彻整间客栈,闻者胆寒。
手帕在水盆中搅了又搅,还没拧干裴谞就拿到床边,捧住颜煜的脸仔细将他脸上的墨迹擦拭干净。
干净到一点墨痕都不剩。
“不许再让其他人碰你,听到没有?”
颜煜摇头。
“你!”裴谞扔开帕子气得头疼。
“你刚才说朕是什么?大野猪?”
裴谞十分在意,托住颜煜腋下把人抱起来让其坐在床上。
“坐好,重新说。”
颜煜摇摇头。
“快说!”
颜煜惊得一颤哀怨地大喊:“大野猪!大野猪!”
野猪是他真实见过的最难看恶心的动物,他小时候见过一次,做了好几天噩梦。
自那之后大号野猪就被他列为了最讨厌的动物,而裴谞是他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