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徐怀澈已经入宫,正可向陛下复命。”
“让他去议政殿等着。”
“是。”
颜煜浅浅笑笑,平安回来就好。
“若坐累了就躺着,朕让陈任为你备膳,一会儿回来看你。”裴谞转身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一些,“莫再着凉。”
交代一番裴谞才离开寝殿往议政殿去。
行至议政殿,徐怀澈早已经在殿外等候,看到裴谞的身影迎上前去跪下行礼。
“臣剿匪归来,特向陛下复命。”
“嗯,起来吧。”
裴谞脚步未停,徐怀澈起身跟上,两人走进议政殿。
“说说吧。”
“是。”徐怀澈揖礼,“匪患出自覃州与荥州交界之处,三处巢穴,臣带人打探三日确保人全才包围动手。”
裴谞靠在书案边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漫不经心地批示,也不知听是没听。
“贼首与匪众共五百一十六人,全歼未留活口,已在覃州和荥州分发告示使百姓悉知。”
“如何不留活口?”裴谞放下折子看向徐怀澈,像是真的很好奇答案一般。
徐怀澈揖手俯身:“这些贼匪作恶多端,若不尽死恐百姓心中不服,且尽数歼灭也可杀鸡儆猴,让有反乱之心者知晓与朝廷做对唯有死路一条。”
“嗯,有理。”裴谞面露欣悦,“此事做得不错,你兄长已经升任,你便去接你兄长的职吧。”
徐怀澈跪下行礼却久久犹豫并未谢恩。
裴谞走近轻声一笑:“怎么?不愿做闲职?觉得埋没了不成?”
“不,臣万不敢有此心。”徐怀澈磕了个头伏在地上。
“臣不要封赏,仍做内卫最低的官职,能留在都城留在宫中,留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就是臣最大的祈望。”
“朕怎么记得你立誓要征战沙场开疆御土?抬起头!”
徐怀澈一顿立即跪直身体。
“听说你未入宫前,整日泡在秦楼楚馆,怎么?短短几年志气便被都城的温香软玉消磨殆尽了?”裴谞的语气中满满皆是恨铁不成钢。
徐怀澈认识到自己说错话,心中纠结万分,接兄长之前的职务,要去到京郊,便很难再见到颜煜。
秦楼楚馆都是瞎传,他顶多多去喝喝酒而已,这让陛下误会,万一失去君心,日后不会真的永远留在宫中,失去上战场的机会吧?
想到这个徐怀澈更纠结起来,心乱得很。
一面是想陪着颜煜一直到颜煜离世,一面是陛下的信任承继先祖护国之志。
“陛下,臣..臣,臣未忘记年少誓言,也从未迷恋过酒色,只是臣想....”
徐怀澈忽然灵机一动道:“臣是有私心,方才未好意思向陛下言明。”
“一直听闻韩统领武艺卓绝,臣很早之前就想向韩统领学习讨教,故而想留在内卫,求陛下能给臣这个机会。”
裴谞靠着书案视线停在徐怀澈身上许久道:“内卫中郎将一职空缺,你补上吧。”
“谢陛下!”目的答道徐怀澈兴奋地磕了个响头,“臣徐怀澈叩谢陛下隆恩!”
裴谞摆摆手:“退下吧。”
“是,臣告退。”
徐怀澈心情大好,起身退出去。
人离开,地上却多了个东西,裴谞并未在意扫了一眼顿时怔住。
他走过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是一只木鸟,与那日颜煜手中的一摸一样。
心中异样的情绪生出,他仔细看向木鸟的脚,果然有一个澈字。
【澈】
徐怀澈。
“陛下!”
徐怀澈着急地跑回来,见裴谞手中拿着木鸟顿时慌张起来。
“这木头鸟看着倒有趣,之前未见过。”裴谞淡淡笑着,面上未露半分异常,“你做的?”
徐怀澈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原来陛下没见过,应是小颜大人藏得好。
“一个小玩意儿,是臣在街上买的。”
裴谞嘴角笑意加深,眼眸却隐有冷色。
否认便更能确认。
“陛下,那只木鸟..可不可以...额..”
裴谞抬手将木鸟仍还给徐怀澈:“徐爱卿到底年纪轻,尚是少年心性。”
徐怀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陛下见笑了。”
“这样很好,少年人本该如此,只望往后经年岁月流转,爱卿仍怀少年初心。”
裴谞脸上挂着笑,声音淡淡的很温和,却让人难以看出是喜是怒。
“是,臣多谢陛下提点,臣告退。”
徐怀澈行礼后收好木鸟转身退下。
人前脚迈出殿门,裴谞脸上的笑就消失不见。
他未耽搁半点,离开议政殿便往寝殿回,脚步之快,身后的宫人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回到寝宫,裴谞砰地推开殿门走进去直奔床榻。
颜煜听到声音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