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戚子信应一声，顺手领了自己的那份粥，踢哒踢哒走了。
两分钟后，戚子信晃进了初五的病房，照例在病床边添置的小桌前坐下，然后撑起下巴，安静地盯着初五看。
在秦沐阳口中，他已经知晓了那场车祸后发生的种种。
说实话，他对此丝毫不感到惊讶，甚至觉得挺合理的。
因为小五在他心中早就成了无所不能的存在。
至于现在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全然是被他给拖累的。
他想，小五当时为了护住他，肯定是用了什么自损的法子，而且损耗严重，才会导致身体数值如此异常。
“哎……”戚子信呼出一口郁气，打断了自己的胡乱猜想。
随后，他掀开小桌板上的笔记本电脑，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这几天，或许是因为迫切地想要成长，亦或许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他主动要了不少公司事务，由赵助理带着上手，基本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
当时间滑至正午时，蓝闻书提着保温桶，推门进入了病房。
戚子信从电脑前抬起头，喊了声：“dad。”
蓝闻书缓缓走近他身边，垂眸看了眼桌面上丝毫未动的营养粥，无奈叹气。
“先吃饭。”他态度有些强硬地合上了戚子信的笔记本电脑。
戚子信乖乖点头，将小桌板上的东西尽数收起，转而摆上保温壶里的饭菜。
为了节省时间，他吃得很大口，且没嚼几口就急着咽下。
蓝闻书不赞同地敲敲他脑袋，“干什么呢？刚好点儿就又想躺下吗？”
“哪怕再急，也需要健康的身体才能使事件的效率最大化。”
“嗯…”戚子信鼓着腮帮子，咀嚼的动作慢了些。
将饭菜咽下后，他问道：“那个肇事司机的事，有查到什么眉目吗？”
蓝闻书往椅背上靠了靠，语气不是很好，“查是查到了一些，但是目前线索断了。”
“怎么说？”
蓝闻书：“在车祸的前两天，肇事司机给他患有先天心脏病的孩子，预约并提前支付了整期手术治疗的费用。”
“那笔钱，以他货车司机的收入，一辈子也凑不出来。”
“你是说…”戚子信皱着眉接话，“这个司机为了给他孩子治病，接了与我们同归于尽的单子？”
“没错。”蓝闻书冷呵一声，“很讽刺吧？这么疼爱自己孩子的人，却忍心对别人的孩子痛下杀手！”
戚子信沉默两秒，继续问：“还查到了什么？”
“我们查过他的账户流水，那笔巨款是突然打到他卡上的，但是，汇款账户被包了一层又一层，到最后了无踪迹。”
戚子信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一群狠毒又狡猾的臭老鼠……”
“是啊！”蓝闻书从椅背上直起身，活动着脖子说：“所以该撒点老鼠药了。”
听他这么说，戚子信停下了夹菜的动作，了然问道：“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
蓝闻书点头，伸手虚虚摸了摸病床上初五的脸，冷声说：“本来计划是等他们破绽漏得足够多时再动手的，现在想想，让他们多蹦跶一秒都算我仁慈！”
敢这么伤害他的孩子们，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老爸。”戚子信突然要求道：“你把肇事司机的详细收款信息发我一下。”
蓝闻书收回手，挑起一边眉问他：“你这是有什么想法了？”
“有点儿。”戚子信晃了晃手里的筷子，回道：“不过成功率不高，总之先试试。”
“行啊，放手去做吧。”蓝闻书鼓励一句，又催促道：“不说那么多了，先专心吃饭。”
“嗯！”戚子信捧起碗，两三口将里头的米饭炫光，转身又添了一碗。
蓝闻书见他饭量不减反增，端起胳膊无声笑笑，心中稍微放心了些。
他之前还隐隐担心，小五突然倒下，子信会不会跟着垮掉，现在看来，对方是化悲痛为动力了。
不错，是戚家人该有的样子。
午饭过后，蓝闻书提着被戚子信扫荡一空的保温壶站起身，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的话，便出了病房。
戚子信目送他离开，随后摸出手机，进入V信，把某个疯子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他盯着那个纯黑的头像看了半晌，还是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通话拨打中的提示音响了好一阵才被接通，那头的人上来就问：“你谁？”
戚子信咳嗽两声，回了句：“我。”
“卧槽…”穆翊似乎被惊得不轻，确认道：“真是本人啊？”
戚子信反问：“不然还能有谁？”
“哎哟，了不得，了不得！”穆翊一叠声地感叹，又怀疑地问：“你别是扒了人家手机，再用AI仿声的吧？戚子信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