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枭手臂稍一松开,她就掰开他往后行了两步,接着咕噜噜滚到了地上,连面纱都被吹飞了,“呜啊!”
程枭快步将她拦住抱起来,倒不觉得扎那颜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毕竟在整个草原上,风一吹就跑的,也就他的阿鸢一个人,“旁边也有帐子,没事的。”
在猎猎风声的影响下,他的声音显得渺远而难辨,易鸣鸢晕晕乎乎的,鼻子嘴巴全都贴在男人肩膀上,像一条失去活力的鱼一样彻底不动了,没了自己亦步亦趋扒着程枭,他兴许还能走得快一点。
“累了还是困了?”程枭看她透着衣裳艰难呼吸的样子,单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布给她遮脸,“用这个。”
易鸣鸢接过一看,这还是当初她亲手织的那块,上面的花在同色绣线的弥补下一点也看不出来织坏的痕迹,“你还留着呢。”
自己临走前想给程枭缝个布兜子用,还没来得及做完就逃了,所以它现在还保持着一个未做完的形态,乍一看像一块汗巾子。
“嗯。”
易鸣鸢把布捂在鼻子前,由于这层阻隔,她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方才扎那颜说你求过服休单于,想要把我从中原接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程枭只服休单于争取到了一个“抢走”自己的机会,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究竟做了多少?
“那我们先说好,阿鸢这次不能生气,”这个姿势有些许别扭,程枭把人放下,半蹲在易鸣鸢身前,“上来。”
易鸣鸢趴到他背上去,汗巾子刚好够两个人同时把口鼻捂上,她一只手护在男人脸前,纳闷道:“我为什么会生气?”
程枭将上一回冷战时抓心挠肝的事儿一说,再次不确定地向她讨要保证,“不许生气,不许不理我,也不许分房睡。”
他性子向来骄傲,也唯有在易鸣鸢面前,才会展露出无处安放的紧张情绪,这略显卑微的话要是被逐旭讷知道了,怕是要被他笑掉大牙。
“我怎么会生你气呢,”易鸣鸢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变得淡淡的,一字一顿地说:“我分明是讨厌死你了。”
程枭霎时站定不动,不敢回头看身后人的脸色,只笨拙地解释道:“那时候我听说你过得不好,所以才求涂轱在和谈的文书上加一个和亲公主,这个人选不会是别人,因为我让约略台在市井里反复提你的名字,我这不是做戏算计你,我……”
易鸣鸢憋着笑,没多久就破了功,同时心尖像是被猛地戳了一下似的,在此刻变得又甜又酸,她松开攥着的布料,伸手牢牢抱住程枭的脖子,任凭多少沙子吹进鼻腔都没有关系,“我骗你的。”
“真的?”男人僵硬的肌肉明显放松下来,这才敢扭头。
易鸣鸢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那个时候不理你是因为我想逃回庸山关,但是对你有点,嗯……舍不得,不是真的生气,我生气才不是那样的呢,至少要十天半个月不理人才行。你这是为了我好,我心里都明白。”
说着说着,她嘴里呛了口风,咳得眼尾都红成了一片,她拿开程枭想要帮自己顺气的手,想要一口气把话说完,“要不是你把我接来,我现在应该还在萧索的宅子里潸然泪下,我……咳咳!”
沙子在喉管里的感觉并不好受,她忍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讲完煽情的一段话,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程枭在北境住得久,早就适应了这里的风沙,嗓子眼丝毫不受影响,他把布直接盖到她脸上,加紧了脚步提速,凭着自己的想象将她未说完的话补齐,语气潇洒畅快,“你喜欢我,爱我,感谢我费尽千辛万苦把你接回来。”
易鸣鸢被他的厚脸皮怔了一瞬,但仔细一想自己想说的跟这些话八|九不离十,便也没否认,几个月相处下来,两个人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彼时她为程枭的过界和随意羞愤不止,现在却能够随意打趣了。
她揪了下男人的耳朵笑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如何‘费尽千辛万苦’快快从实招来。”
第6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不知不觉走到了寝殿门口, 程枭把易鸣鸢从背上放下来。
他垂眸斟酌片刻,单手解开脏了的皮袄,迎着易鸣鸢的目光坐在胡凳上, 双手一捞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二人距离骤然拉近, 先接了顿酣畅淋漓的吻。
这次厮磨的时间尤为漫长, 像是要把心里话都化作接触传递到另一个人心里,易鸣鸢嘴中的每一块软肉都受到了很强烈的刺激, 但程枭仍旧不满足于这般轻浅的亲昵, 她背后的手还在逐渐用力, 企图吻得更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