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群英跪在地上嘶声大喊:“师父——”
萧镜湖隔着房门,从窗户里看着杨群英,说:“你小师叔看人是准的,她坚决不让你当掌教真人是对的。”
她出了执法堂,回到掌教真人的紫微院,刚用过早餐,杨婧带着一群长老们来了,呈上一份由半数长老落下大名的文书,交给萧镜湖,通知她,辰时三刻,开长老殿,请她和沐溪到场。
萧镜湖接过文书,展开一看,她的亲大哥萧家族长萧镜泉的名字排头第一个。她呵地一声笑出了声,笑得满脸的泪。
她连个眼神都没给跟在杨婧身后的萧镜泉,抹了泪,起身,径直去门派贡献房,拿出自己的掌教真人令牌,调取杨群英、杨家五老、杨家重要子弟二十年里所有记录。
人多,玉简也多,装满了一口大箱子。
萧镜湖让人抬着箱子,去长老殿。
太上掌教真人没来。
沐溪没来。
齐惊山、霍明朝、北宫青都在。
赵琴长老也在,长老法袍、手上、袖子上全都是血,满身血腥味。
杨婧看到赵琴法袍上的血,沉声问:“你法袍上的血是杨群雄的?”
赵琴说:“剐刑一上,知道你救不了他,就什么都全招了。杨婧,先凌.辱再杀,挫骨扬灰,连捧骨灰都没给我留,你们杨家,好样的。珑儿、芫儿,我拢共才三个孙子孙女,你们残杀了俩。要不是我见势不对,把赵蒲留在跟前眼也不错地盯着,怕是这一个也保不住了吧?”她面无表情,但脸上泪如雨下。
儿子儿媳早早的没了,留下三个孙子孙女给她,结果让这帮子畜生给害了,死得那般惨,就因为挡了杨群英的路,挡了他们杨家人的路。
齐惊滔问:“赵琴师姐,您……这是?”
长老殿的其余人面面相觑,一些帮着杨婧说话的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妙。
萧镜泉说:“你这会不会是屈打成招?”
赵琴说:“萧镜泉,你还上蹿下跳地帮着杨家说话呢。许云缈死在杨群英手里,为的是什么,你稍微动点脑子都能想明白。难怪萧宝宸会入沧溟天,有你这爹,她回来也只能是再死一次。”
萧镜泉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赵琴说:“赵群雄说,沧溟天四堂八舵总堂主伏凌就是萧宝宸。”
满殿哗然。
萧镜湖问:“杨群雄还活着吗?”
赵琴说:“肉已经扔去喂鱼,只剩下一具骨架,脑袋也在。掌教真人想要的话,我可以让人送来。”
萧镜湖说:“不必了。”
杨婧长老沉下脸,说:“赵琴,你把赵珑、赵芫的死算在群雄手上,沐溪帮你行凶,你为还她人情,帮她陷害群英和群雄。”
赵琴长老懒得搭理她,端起杯子喝茶。她的手上全是血,仇人的血,多沾一会儿,也让杨婧多看一会儿。
萧镜湖把长老们开长老殿的文书扔到地上,说:“杨家五老、杨群英、杨群雄等人被押入执法堂问审,非六长老沐溪所为,乃是执法堂、萧镜泉、赵琴、齐惊滔奉我命令行事,为的……”
她起身,打开箱子,把最上面的那卷杨群英历年出任务的记录拿出来,扔给杨婧,道:“许云缈入葬后,沐溪给了我一卷玉简,之后,杨家上下入狱,你们不是在猜是什么吗?就是这个。杨群英十四年来出任务的贡献记录。”
杨婧读取记录,确实是杨群英的。她问:“有什么问题吗?”
萧镜湖说:“杨群英出任务,带出去的人,在十四年间,共折损刑部、战部精锐二十七十七名,外勤一千七百六十三名。”
齐惊山脱口问道:“多少?”喝茶的手一抖,半碗茶倒在了身上,却是顾不得。他急急起身,一把抓过杨婧手上的册子迅速读取,默算。
他的心算极好,两分钟便完了。
他捏着玉简,对杨婧说:“这些可是煌道天最精锐的战斗力量,他一个人折进去两千多。”
杨婧说:“出任务的死伤,岂能全算在杨群英头上。”
萧镜湖说:“我也很好奇这些人都是怎么折的,所以,查了查,一查,把最近这桩东海市的任务查出来了。”她看向执法长老,说:“周天长老,你来说说审查结果吧?”
执法长老周天说:“昨晚审了一夜,没什么进展。”
杨婧哧笑一声:“没进展,你说什么。”
执法长老周天说:“好在天朦胧亮的时候,六长老来了趟,她跟杨群英当场对质。”他取出当时做的记录呈给在场的长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