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前后脚出门,人一走,周时清就从房间出来,盯着门口嘀咕:“他把衙门当什么了?居然带人出去。”
说着朝身边的同僚看了眼,那人移开视线没吭声,在心里叹道:你不也没意见吗?
-
在牢房待了一上午,这会刚出来,光线太亮了,刺的眼睛睁不开,她抬手挡了挡,好一会才适应。
徐若云深吸下,感叹外边的空气就是好,虽然日光照在肌肤上火辣辣的,但空气是自由舒畅的,还是外边好。
陆越钦带她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而后吩咐人抬水来,他很细心的找了客栈老板娘来,多给了一两银子,让她准备一身舒适的衣裙。
老板娘兴奋的连连点头,转身就去准备,徐若云刚擦干身上的水珠,老板娘衣服就送来了。一套粉色的衣裙,料子舒适,大小正合适。
老板娘放下衣服离开,没过一会,房门又敲响,这次不是老板娘,是陆越钦,他算好时间来找她的。
徐若云诧异启了启唇,将衣裳整理好,然后道:“要回去了吗?”
“不是,喝杯茶吧。”
她刚沐浴完,房间内有她身上的香味,潮湿的水汽没散开,残留在半空。徐若云推开窗散散,一转头,看见陆越钦在她身后站着。
他深吸下,似乎很迷恋房内的味道,瞥见她的眼神,也毫不避讳的直视她,不怕她知道。
徐若云从他身边过,在一旁坐下,道:“今天周时清来找我了,他说了很多。”
陆越钦微微诧异,大概猜到周时清说了什么,所以,她现在这幅转变,是因为周时清的话。
“他说什么了?”
说了很多,那些她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都说了,要让她说出来,徐若云不知从何说起。而且,她也说不出口。
屋内静默须臾,她不开口,陆越钦便等着,等了片刻,见她依然没说话的打算,陆越钦轻声叹息。
“不想说罢了,回去吧。”
他扭身的一刹,徐若云开口:“若我没和万公子见面,你还会来找我吗?”
“会。”
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干脆利落的让她心动。
他只是暂时放不下面子和自尊,不代表不去找他,陆越钦给自己和她的期限是五年,若五年她没回来,他便去苏州。
徐若云眉目含笑,手指在颤动,她缓了缓,冷静下来,跟着起身朝门口走,“回去吧,等会周大人没瞧见人,来找你兴师问罪。”
两人出来约莫半个时辰,差不多是要回去了,等会周时清找来,不好解释,总不能说带她出来沐浴了。
她的脑袋低垂,眉目温柔,和之前冷漠疏离的态度不同,似乎有了点转变。
这点转变落在陆越钦眼里相当兴奋,紧张忐忑,瞬间消散。
牢房还是那个牢房,就是桌上的茶水又换了,还添了几样点心,不用说也知道,定是陆越钦安排的。
徐若云偷笑,忽然觉得在牢房也不错,至少安静。喝茶看书吃点心,正是她喜欢的。
-
看了许久的书,她从小窗往外看,天色见黑,已经是傍晚了。
她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忽然听见有人过来,不同于陆越钦和周时清的脚步声,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不像是男子,是女子。而且来人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徐若云拧眉抬头看,没过一会,两人出现在牢房外,着实令她惊讶。震惊不过几息,徐若云神色镇定的打量来人。
她倒了一杯茶,端着走过去,轻松道:“许久不见,夫人可好。”
来人正是吴秀棉和沈如清,时隔三年,再次见到她们,徐若云顿时觉得轻松,没窒息和紧张的感觉,兴许是和陆越钦和离了,自己也不必再看她们的脸色了。
吴秀棉端详她,倒是觉着和从前比,她的胆子大了不少,得体大气,没那么小家子气了。
“喝茶吗?”她问。
吴秀棉扫了她手上一眼,没接,“听说你牵扯一桩谋杀案,我来看看。”
她哦了声,既然吴秀棉没接,她便自己喝了,“应该快结案了吧。”
想不到吴秀棉这般关心她,听说她有难,立马就来看她了。
徐若云浅笑,侧头凝视沈如清,“沈姑娘还没嫁人吗?”
话落,沈如清脸色变得很难看,本来是看她笑话的,现在自己成了笑话。她不服气的瞪了徐若云一眼,接着讥笑,“徐若云也没再嫁,是因为嫁过人的原因吗?”
“不是。”徐若云神色未变,也没生气,认真回答起她的问题来,“是没决定嫁给谁,因为选择挺多的,我在犹豫。”